苏童的《妻妾成群》,由于浓重的中国旧时色彩,被导演张艺谋改编成了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 这部小说中的主人公:老爷,娶了五房太太,将个人在家庭中的权利,运用到了极致。其中所有的女性,只要进了门,都会被环境所改变,沦为追附权利的可怜人。 五太太入新房时的懵懂与我见犹怜,与之前的太太们都是相似的。 这表达了一个新的命运轮回,即将重复上演。 老爷新娶的四太太:颂莲,是喝过洋墨水的女大学生。对于这个上档次的新妾室,老爷很上心,派出了迎亲队伍,吹锣打鼓地去接新太太。 不过颂莲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并没有坐等迎亲队伍。而是一个人直接拎着箱子,带着坚毅的表情入了宅门。 她不甘接受既定的安排,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来打破常规。 本以为自己够坚强,够聪明,足以应付这些愚昧的旧时代公民。但她高估了自己,在俗世命运的安排下,她输了全部。 当夜,老爷就在院里点起了红灯笼要宠幸颂莲。至此,老爷就开始了对颂莲的操控。 刚进新房的老爷,并没有火急火燎得扑向充满着年轻气息的颂莲。而是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品着茶,跟颂莲闲话了几句。 然后跟颂莲说:你过去,把那盏灯举起来。 颂莲不明所以地照做了。老爷继续说:你把脸抬起来。 颂莲这才明白,老爷这是把她当做一件艺术品做欣赏。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件被主人验货的物件。 老爷有些沾沾自喜地说: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就是不一样。好了,脱衣服睡觉吧。 颂莲只能照做,忐忑地脱下衣服后,害羞的抓起被子,跟爬上床的老爷说:你把灯熄了。 老爷断然拒绝:熄灯干嘛?我就是为了看得清楚,才点那么多灯。 当晚,颂莲完成了交付。没等天亮,宅院里的厉害角色,三太太梅珊就装病,让下人把老爷从新房叫去了自己屋子里。 老爷离开后,颂莲对镜自怜,留下了泪水。 要说这对这段婚姻,颂莲肯定是不满的。颂莲家里原是做茶叶生意的,父亲思想开明,供颂莲读大学,成为知识女性。 但家中遭遇不测,父亲去世。继母为了钱,同意了这门亲事。颂莲只能辍学嫁人,她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自己谋得一个生存的空间。 此时的她,还是心高气傲,带着学生气女子。还不曾料想这个宅院,是座会吃人的宅院。【博库】妻妾成群苏童茅盾文学奖《大红灯笼高高挂》原著48购买 新婚后的生活,单调、乏味,却极不太平。 起先颂莲看不上眼的事件,一件件、一桩桩都在影响着她。一、妾室,照样会受到丫鬟的变相欺凌 老爷发配给颂莲的丫头:雁儿,与颂莲年级相仿。老爷,也时常对雁儿上、下其手,这让雁儿一直做着当太太的梦。但四太太的出现,让雁儿恨上了这个女主人。 就是她的出现,老爷才没有娶我,雁儿对颂莲,既羡慕又嫉妒。 在这样的情绪带动下,当下人的雁儿经常暗戳戳地给颂莲脸色看。 颂莲招呼雁儿过来伺候的时候,雁儿总是拖拖拉拉。一定要等颂莲扯开嗓子,大喊好几声之后,才装作慌慌张张赶过来的样子; 当老爷在颂莲房里过夜时,雁儿就会躲在房外偷看。一旦颂莲起床去了外间,雁儿就会抓紧时机,去跟老爷亲近。希望有朝一日,也能飞上枝头。 才新婚的颂莲,经历了三太太在洞房夜把老爷给叫走; 又在自己的婚床上,看到了老爷和丫头雁儿搂抱的下作场景,自然心中不快。各种委屈涌上心头,就跟老爷发了脾气。 老爷喜欢女人跟撒娇,但不喜欢不识趣的女人,当即冷落了颂莲。 这个境遇,让颂莲切实的感受到了:自己只是老爷的依附物。想要活出个样子,先要把老爷给伺候高兴了。 可颂莲,并不想面对这个真实且残酷的现状。二、没有了老爷的点灯,连盘菠菜豆腐都别想吃上 陈家老宅,世代为官宦人家。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是:老爷晚上留宿在哪房,就在哪房门前点上红灯笼。 第二天,被点过灯的太太,就能够在饭桌上加点一道菜。(权力象征) 由于老爷冷落了颂莲,不爱吃肉的她,想吃一盘菠菜豆腐,但失去了点菜的资格。 一同吃饭的三太太梅珊,挑衅地说道:我倒觉得今天的菜素了。去,给我再加盘荷叶粉蒸肉。 看着就是一盘菜的事情,但人在局中,这盘菜就象征着自己在这个宅院中的生存实力。 没了这盘菜,连丫头雁儿都敢跟颂莲,蹬鼻子上脸。 这都让把自己高看一眼的颂莲,无法忍受。为了摆脱这样憋屈的困境,颂莲也开始了蜕变。 颂莲不甘心,于是就假孕,吸引到了老爷的再次宠幸。三、爬的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狠 假孕之后的颂莲,实现了人生的巅峰。 老爷得空就来房里,看颂莲精神头不好,还把懂得捏背的二太太给叫过来。二太太憋着气,也不敢流露出来,老老实实地给颂莲按背。 倒是颂莲趾高气扬地说:你轻点捏。二太太不敢有意见,毕竟颂莲现在身子金贵,是整座宅院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颂莲享受着权利带给她的愉悦。 曾经觉得颂莲已经落势的雁儿,再也不敢怠慢颂莲,谨慎地在一旁伺候着颂莲喝粥。 可惜,大学生颂莲虽然有着聪明的头脑,但在做人上,不够圆滑、老道。始终跟她的贴身丫鬟雁儿,呈现敌对关系,一直没能把雁儿收为己用。 雁儿怀着自己的心思,加上颂莲经常挤兑自己,所以被二太太卓云收买。在自己的下人房中,用了诅咒颂莲的布人。 颂莲凭借聪明的头脑,马上反应过来:雁儿只是个不识字的丫头。这背后肯定有人,在吓唬了雁儿后,套出了幕后指使人:二太太卓云。 二太太卓云,是宅院里深藏不露的高手。明面上待人和气,亲切;暗地里,捅刀子毫不手软。 当年她与三太太梅珊同时怀孕,就在梅珊的饭菜里下了堕胎药。梅珊走运,胎儿没被落下来。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早点出生,在族谱中排行靠前,又给自己打了好多催产针。但人算不如天算,最后依然是三太太梅珊的孩子先出生,而且还是个儿子。 用三太太的话来说:当年她打了那么多外国针,把下面那个都撑破了。结果还不是只生了个赔钱货。 二太太卓云,还不知道颂莲已经看清了她的真实面目。自己兴冲冲地找颂莲来给自己剪头发:三妹,你是喝过洋墨水的。你剪的头发,肯定好看。 颂莲看到假情假意的卓云,心里一阵恶心。拿起锋利的剪刀,一个念头油然升起。这是以前学生时期,断不会生出的念头。 卓云坐在椅子上,跟颂莲说着体己话:我跟老爷说,我老了。老爷说:你把头发剪短点,就年轻了。你看老爷都这么说了,这头发我能不剪吗? 一张笑脸,一张冷脸,两人各怀心思。 一声凄惨的喊叫:我的耳朵,惊得下人都围观了过来。二太太捂着流血的耳朵,在丫鬟的搀扶下赶紧跑回自己屋里。 这一战,看似是颂莲赢了,其实又输了。 二太太卓云,跟老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都是老爷在自己房里过夜,引起了颂莲的嫉恨,这才让自己被颂莲剪上了耳朵。 老爷出于弥补,一连又在二太太卓云房里过了好几夜。 老爷对颂莲的反感,又多堆积了一层。 同时,雁儿也没有闲着。收拾了颂莲的衣物时,发现被月事染脏的裤子,立马跑过去给二太太卓云通风报信。 新仇加旧恨,二太太说干就干,跑到老爷跟前,装作关切道:老爷,你看着染血的裤子。还是让医生给四妹检查检查吧。可别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了。 医生一检查,四太太颂莲假孕的事情,可不就瞒不住了。被欺骗的老爷,大发雷霆,当即封了四太太的灯。 红彤彤的灯笼,都被黑色的布罩给封了起来。整个院子显得萧素,没有烟火气。 这也预示着颂莲年轻、有活力的生命,即将消弭在这座宅院中。 颂莲自然知道雁儿和背后的二太太卓云,是揭发自己的黑手。二太太暂时还没有能力对抗,就选了雁儿下手,杀鸡给猴看。 按照陈家大院里的规矩,雁儿因为在屋里私自点上红灯笼(照规矩,只有太太屋里能点),被罚跪。但是雁儿跟颂莲是一样的倔脾气,坚决不低头,宁折不弯。在大雪天里跪了一天一夜,回去人就不行了。 虽然老爷为了自己的名声,担心传出去说陈家院里,不把下人当人看。让管家把雁儿送到医院,用最好的药救,但雁儿还是死了。 当下人告诉颂莲:雁儿死了。据说死之前,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颂莲听后心里一阵慌乱,却嘴硬地说:喊我的名字干嘛?难道是我害得她吗? 下人离开后,一个人坐在冷清屋里的颂莲,口中呐呐地说道:活着受苦,死了倒干净。死了比活着好。 这时的颂莲,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气。女学生的活泼、跳脱,在她身上完全已经看不到了。剩下的只是一具暮气沉沉的躯体。四、怨天尤人,最终害人害已 大太太一把年纪,儿子已经成人。她早已不在乎老爷的宠幸,也知道老爷不会再去她屋里过夜。 二太太卓云,心机最重,由于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费尽心思要把老爷引到自己屋里,想要再生个儿子。 三太太梅珊,原本是名动全城的当家花旦。也是这大宅院中最至情至性的人。老爷对梅珊的评价是:她高兴了,就唱;不高兴了,就哭。生气起来,连我的祖宗八代都敢骂。这个狗娘养的,都是我给宠出来的毛病。 言语之中,还是带着对三太太梅珊的喜爱。但老爷并没有看走眼,三太太梅珊的确是个有胆量的人。 她跟经常来家里给人看病的高医生,有了私情。这个小秘密,也被聪明的颂莲给发现了。 不过颂莲并没有想要挑破这件事。这座陈家大院的是是非非,让她非常理解三太太梅珊的选择。从本质上来说,她们都是渴望能够得到真爱的女人。 颂莲与梅珊之间,有着受害者之间的相互同情,相互理解。 只可惜,颂莲对生活的不满,让她心理失衡。因为查出她假孕的就是这位跟梅珊有染的高医生。颂莲心生怨怼,在一次喝醉酒之后,说漏嘴,让二太太卓云听到了梅珊和高医生私会的事情。 二太太卓云当即带人,来了个现场抓奸。据说下人撞开门的时候,梅珊和高医生都还在被窝里。 老爷,没有权利处置高医生。但第一时间把三太太梅珊押回家,让下人把她给吊死在一个高阁楼中的死人屋里。 这件事,让颂莲彻底疯了。 既是对梅珊深深的歉疚,也是对自己生活的绝望。一个鲜活的女大学生,变成了陈家大院里的行尸走肉。 新来的五太太,穿着喜庆的嫁衣,好奇地问老妈子:那个女人是谁? 下人恭敬地回答道:这是以前的四太太。脑子不太好。 或许,这也是下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