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谁的柳笛悠扬,却不是为了爱情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犹记得那年初夏,心上满是明亮的光,摇摇晃晃如早春的湖水,不知在期待什么,也不知在遥望什么。收到的第一套书《三毛全集》,扉页上写下我的年纪,十八岁。 读到这首诗时,是在炎炎的午后,没有掉落粉红花瓣的桃树,也没有打马而行的白衣少年。 闹市的四层楼上,疯长的白杨泛着青白的光,总是簌簌作响,淡蓝色的窗帘被风卷起一个浅浅的漩涡,又蓦然坠落。 那是寂寞的年代,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纸页间的爱恨情长。午夜的车轮裹挟着落叶,由远而近,再由近及远,消逝,告别。 那浅白色的青春,似乎来不及晕染上真实的颜色,心上的少年总是与我远远相视,似怕惊扰了彼此轻悄的梦。 那一抹灼热的温度,也不过是惊鸿一瞥般的偷望,我一直以为那就是爱情了。以为那就是喜欢,以为那就是最美,如暗夜遥星的一点微光,炽热地点燃了整个青春的草原。 或者,那并不是错觉吧。我向记忆的深井打挥,往事已如碎片,徒留一抹月色在指尖,泛着清凉的光。 即便是千万人里,我也能收得到他的目光,即便是再零乱的人群里,我也寻得到他的足音。却又总是在乍然相视时,猝然转头,怕目光里流露太多羞涩与欢喜,他经过自己身畔时,急急地垂首,凌乱的发丝替我遮挡住心里的秘密。 那句话说,见了他,总是欢喜,似要低到尘埃里。我却知,那低下去的卑微里尽是青春的茫然无措。 纷繁的心事如十月的荒草,简直要淹没无边的青春,却无人告诉我们,如何打理自己的家园。 或者,那并不是爱情吧。 我们从不曾一起看过花开花落,也不曾许过一个真实的梦。 我只是爱上了梦中的少年,他与我在时光中相向而行,各自唱着属于自己的歌。 歌声远去,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曾暗暗期待,许多年后,与他相遇在街角,然后终于说出彼此的喜欢,哪怕在今后的岁月里,深深地遗憾。想像这样一种重逢,想像这样一种情节。想像靠近,想像别离,想像小说中才有的爱与哀愁。张爱玲全集(10册,年中大促包邮)178。8购买 想告诉自己,十八岁的风花雪月,不是一场痴人说梦。 竟再也不曾相见。哪怕关于他的消息,都无从探寻。 好似越走越远,背影模糊,走出青春的视线。风中,谁的柳笛声悠扬,却不是为了爱情。 镜中,青春的湖水,无波亦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