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树妈妈 来源小树妈妈 前几天,在微博上看到一个特别令人痛心的新闻。 5月17号,四川广元,一个14岁的男孩小张跳水身亡。 事情的起因,是他在校外买奶茶的时候,被高一的学生堵住勒索400块钱,如果不给,就要打他。 惊恐之下,孩子只好打电话和在外打工的父亲求助。 据孩子父亲的回忆,勒索儿子的人还态度嚣张地说:你报警好了,我未成年。 父亲又第一时间联系了孩子的班主任,但老师让他找人把孩子接回去,剩下的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随后,小张的手机就关机失联了半个小时,再次通话的时候,父亲只能听到孩子一直在哭,说了句爸妈,对不起!,便选择了跳江。 父亲在视频中说,他之前就发现孩子花销异常增加,每个月向家里要1000块钱。 收拾遗物的时候,父亲又发现了孩子生前被勒索钱财的聊天记录。 长期被勒索,甚至可能被暴力对待,孩子的世界已经灰暗了,他挣扎过,求助过,但最后还是因为太过痛苦,走向了死亡。 14岁,花一般的年纪,还没来得及盛放,就已经走向凋零。 父母在外务工,自己又被长期勒索,不知道这个孩子痛苦到何种境地,才选择了一死了之。 在他走向深渊之前,其实还有很多回头路可以走: 事情早有预兆,如果父亲再敏感一点,更早一些发现孩子的难处 孩子所在的奶茶店,离学校不过200米,如果老师能够采取一些措施 甚至在小张第一次求助时,父亲就能直接转账,起码保护孩子的平安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这个被威胁的孩子,让我想起另一个孩子的故事。 他和小张差不多的年纪,也在读中学,因为隐私被同桌掌握,长期被勒索钱财。 一次,被同桌抢走一学期的生活费后,孩子终于崩溃了,他在网上流露出了不想活的念头。 但幸运的是,这个孩子遇到了一个好心的网友。 网友伪装成警察,帮他向勒索者打了电话,第二天同桌向他道歉,并打下欠条。 他也因此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转学到新的学校去。 故事,因为陌生人的善意,也有了一个温暖的结局,被霸凌的孩子获得了新生,他充满感激地对这位网友说: 以后我参加工作,挣到的第一份工资就给你。 这不是这位网友拯救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最后一个。 网友的名字,叫徐海峰,是一名潜伏在自杀群里的劝生者。 很多人也许不明白,为什么徐海峰要费劲心力去救自杀的孩子?有意义吗? 事情,还要从另一起悲剧讲起。 那个懂事的孩子 自杀了 去年5月12日,徐海峰17岁的大儿子自杀了。 没有任何预兆,前一天,大儿子还在陪弟弟游戏,干家务,一切如常。 但第二天清晨,徐海峰被小区保安叫醒告知:有孩子从顶楼跳下来了,是不是你家的? 好好的孩子,怎么会自杀? 这个问题,困扰着徐海峰,也困扰着无数父母。 在徐海峰的记忆里,儿子是个阳光而善良的人: 他会请没有生活费的同学吃饭,为抗疫医务人员作画,也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 徐浩宇生前画的抗疫一线医护人员肖像。中青报中青网记者王景烁摄 直到打开孩子的QQ,他才发现了,儿子心底一直有个隐秘而黑暗的角落约死群。 约死群,简单的来说,就是一群青少年在网络社群里,互相怂恿,相约赴死。 在这种社交群里,有人觉得真的活得够够的,有人详细介绍自杀方法,还有人说只有死才能解脱。 在收拾孩子的遗物时,他才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名词。 这里大量有关死亡的讨论,让人的负面情绪无限放大。 压抑而颓废的气氛,连大人都承受不了,更何况孩子。 徐海峰想:如果当初有人拉儿子一把,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决定成为一个劝生者。 白天,他做着自己的工作,像一位平凡的父亲一样,照顾着小儿子。 夜晚,他又变成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孩子,潜伏在约死群里。 一个中年人,想要融入这群不到十四五岁的孩子,并不容易。 他在群里潜水,发红包,但依旧被当成骗子,踢出群去。 他开始进入年轻人的世界,学他们说话,适应年轻人的作息,一起成宿的熬夜。 图片来源:电视剧《红色》 自从做了劝生者,徐海峰从不关机,一直开提醒,就害怕错过群里的消息。 一旦发现有轻生的言论,他就立马加好友主动开导对方,从天黑聊到天亮,是常有的事情。 能救一个,是一个,抱着这样的念头,徐海峰挽救了几十个年轻人。 他拯救的不只是几十条鲜活的生命,更是几十个岌岌可危的家庭。 压垮孩子的不是小事 而是被忽视 别管遇到什么事,不方便跟家人说的都可以和我聊。 这句话,徐海峰和孩子们说了无数次。 潜伏在约死群后,徐海峰才真正觉得,自己离儿子近了一点,他开始理解孩子们的苦恼。 图片来源:电视剧《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可能在大人看来,压垮孩子的这些事情,完全不到寻死觅活的地步: 有个女孩在漫展上被网友被拍了裸照,不敢告诉家人,有了轻生的念头。 还有孩子,背负着学业压力和家人的期望,不堪重负,想要以死解脱。 徐海峰说:有些事大人觉得没什么,但是从孩子的角度看,可能天都要塌下来了。 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困境。 但差别就在于,孩子和大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一样。 成年人可以迅速调整心境,处理问题,但孩子太小,缺乏调节情绪的能力。 当他们长时间痛苦,问题又无法解决时,死亡,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在走极端前,孩子并不是不想求助,而是无人可依。 图片来源:电影《西小河的夏天》 他们表达自己的内心需求时,往往被忽视,甚至换来的是指责和嘲讽。 一个和徐海峰聊天的孩子说:自己不开心,很少向人袒露心迹,父母觉得他衣食无忧,认定他无病呻吟,老师也常责备他。 这些负面情绪积压久了就像一个汽油桶,早已积满了油,一个火星就能把它引爆。 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但孩子自杀的念头,其实早就存在。 孩子报喜不报忧 是一种求助信号 在徐海峰的访谈中,有一句话,让我印象很深: 自己接触过的说着不想活的青少年,绝大多数都善良、懂事。他们喜欢把压力埋在心底,报喜不报忧。 孩子表现得特别完美,也许正是一种特殊的求助信号,需要我们伸出手,帮孩子迈过心里那道坎儿: 给孩子报忧的底气 明明父母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为什么孩子不选择向我们求助? 我想,本质上还是亲子间的沟通出现了问题。 网上曾经有人提问:亲子关系良好的家庭中,父母与子女相处的细节是怎样的? 总结了大多数人的回答,我们会发现,其实就是和父母彼此理解,无话不谈。 亲子沟通的秘诀,其实很简单,就是倾听、理解和无条件的接纳。 徐海峰能被这群有自杀倾向的孩子接受,正是因为这三点。 他陪轻生的孩子聊5个小时,替被骗的女孩报警,给勒索者打电话 他告诉那个学业压力大的孩子:人生就像心电图似的,起起伏伏才是活着,一马平川不就废了。 说到底,就是耐心地陪伴,充满同理心的劝慰,慢慢抚平孩子的内心伤痕。 给孩子一个活着的理由 自杀的孩子,还有一个共同之处这个世界,值得他们留恋的事物太少了。 没有生存的意义,死亡就变成了轻飘飘的字眼。 如果孩子跟世界的羁绊越来越深,明白死亡等于失去一切,就不会轻易自杀。 曾经看过一位妈妈分享的故事,非常值得我们借鉴。 因为一件小事,7岁儿子大为光火,大喊了句:我恨不得跳楼杀死我自己。 虽然知道是气话,但儿子这种动不动把死亡当成解决问题的手段,让她感到非常担忧。 当天睡前,妈妈和儿子一起,整理很多他喜欢做的事:踢足球、拼乐高、看动画片 等孩子兴致勃勃地列举完时,妈妈启发性地提示了一下: 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只有活着才能享受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孩子听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相信他以后对死亡会多一份敬畏和谨慎。 最好的生命教育,其实就是让孩子有所热爱。 正如尼采所说: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即使处于低谷,热爱会像一束光,照亮孩子爬上去的路。 之前看过一份《中国儿童自杀报告》,里面有几组数据,真的让人触目惊心: 在中国,每年约有10万青少年死于自杀。每分钟就有2个孩子死于自杀,8个自杀未遂。 一组组冷冰冰的数字后面,是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我常在想,如果那个被勒索的跳江少年,那些一时想不开的孩子,如果能遇到徐海峰,是不是就不会选择死亡? 但徐海峰只有一个,每个孩子的第一个责任人,还是父母。 预防孩子自杀最根本的办法,还是父母做到像徐海峰一样,有足够的洞察力,用尊重和共情,给孩子人生的底气。 图片来源:电影《美丽人生》 在这里我也想告诉所有的孩子: 对于父母来说,没有比孩子的生命更重要的了。 如果成功很难,就祝你快乐;如果快乐很难,就祝你平安。 有事,不要自己担。爸爸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