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彻(评散文《寒风吹彻》)知人论世:散文家刘亮程 刘亮程,素有乡村哲学家的美誉,以其笔下多有关村庄记忆、个人哲理的杂糅,将粗笨的新疆农村生活化腐朽为奇妙,形成一个梦幻、瑰丽的风格色彩。在这种独特的行文风格之下,常带给读者的审美体验是:趣味和耐读、思索和收获、美文感。 作家刘亮程正文 《寒风吹彻》是刘亮程的代表作,也是当代散文的经典之作。这篇散文讲述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人围炉而坐,所吐诉的有关寒风、大雪的记忆和认识。笔者曾多次阅读此篇文章,发现其审美感如西方画具象化、非单一性,具有多次欣赏不倦之优点,又,其文本内涵丰富,如剥笋般层层深入、流水般方向不定,造成可多次阅读的良好效果。 故从这篇经典散文《寒风吹彻》出发,来探讨下现代文如何避免阅读的鸡肋感:第一个方向:说寒风意象的审美意蕴,看美文该怎么不审美疲劳 《寒风吹彻》这篇散文很美,美在那种低沉的诗意:在刘亮程的笔下,冬天的寒风不是和寻常散文一样,当做一个简单的比喻,例如像刀剑凛冽、可怕的敌人妖怪等,而是由内心深处生发出来的一种孤独、缺乏温暖的生命体验,并且呼应着大雪天寒风吹彻的自然现象,最终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寒风吹彻 我们能够看到这种美,来自寒风意象在散文的的多元化、复杂化: 1、冬天的寒风:在从看不见的一道门缝里吹进来,让人的脊背却依旧凉飕飕的,这是生活的场景再现 2、神灵:文中有却不知道寒冷早已盯住自己活蹦乱跳的年轻生命的拟人描写,说出自己对于年纪渐长之后的莫名担忧之感 3、回忆和哲理的交织:努力想烤热自己。我的一根骨头,却露在屋外的寒风中它永远冻坏在那段天亮前的雪路上,像这样子的句子,写出了自己冻伤脚骨的经历,以及心灵这件事背后所留下的心灵伤痛。 4、人性中的孤独、恐惧:我认为他死了彻底冻僵了他多少个冬天积累起来的彻骨的寒冷,反思老人死和孤独的潜在联系。 这种意象的多元化很多,在此仅列举鲜明的几例。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看到:《寒风吹彻》一文中寒风意象,其多元化的审美体验,让散文的美感具有了重复阅读的可能性。这个意象作为散文的核心,分布在全文各局部,有着各自独立的审美意蕴,而有统一起来,又呼应着寒风吹彻这一意境,其大体意思是冬之寒、人心之寒。 周作人 这使得我们在阅读时候,获取的阅读体验感不是单一的。于是我们再说说当下的美文其实美文的概念出自周作人《美文》一文,其概念是:分出叙事和抒情,但也很多两者夹杂的,但是周作人又进一步提出但是必须用自己的文句和思想。 而当下的美文多是千篇一律、以新鲜感博取眼球,这包括不少所谓的散文名家,以及业余散文创作者。首先是审美的一个通病单一化、简单化:在不少散文创作者笔下,最典型的就是空泛的乡愁,例如质朴的老父亲、我是某某故乡之子、老物件等表达成为散文的核心,最后借此升华到一种精神高度,实际上过于完美反倒造成了失真,让读者心生厌恶。 其次,传达的思想多具有复制性:虽然散文内容多给人耳目一新,例如写吃菠萝蜜表达乡愁,写吃花生米想到乡愁,写吃酸菜面想到乡愁,固然菠萝蜜很少有人吃过(至少我没有),但是散文有模仿的痕迹却成了绊脚石,有时候在读者阅读中,直接能猜到结果想要表达什么。 ,美食菠萝蜜第二个方向:《寒风吹彻》里有关生命、人的认识所具有的普适性,以此批评散文写作的口水化 文学无论体裁,都是人的文学,这是五四以来的传统理念。 《寒风吹彻》一文中的我所倾诉的那个寒风吹彻的世界是具体而模糊的我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再往下深入的故事背景,却是一无所知。我们能知道的,只有我的内心世界:刘亮程写了关于寒冷和人的许多故事,比如我随着年纪增长,内心的温暖逐渐减少;比如和老人坐在一起,老人的孤独,让我感到炉火都是寒冷;比如一个人的时候,寒冷来自内心,如若多个人会让我觉得冷天不冷。 炉火 我们看到,寒风吹彻其实是在表达一种人生的哲学:孤独是人内心中的寒冷。这样子的一个主旨,赋予了散文一种普遍意义:我通过散文的阅读,不断挖掘的人性的深处,也在不断思考。他不是暴露(比如写丑陋一面),而是一种自我审视,这样子的散文在帮助我们完成日常平凡生活所难以发现的东西,完成了文学对人应该的有的意义。 另外,刘亮程《寒风吹彻》一文所包含的岁月跨度非常大,又使得普适性的内涵形成了多层次性。简单地说:内涵的厚重。《寒风吹彻》除了叙写了三十岁的我,还追忆了儿时的我,写出其中在岁月之间产生的距离感;也写了已近暮年的老人,姑妈、母亲、冻死的老人和我之间微妙的相似性;当然,还有在寒风中被不断侵蚀的三十岁的我。在这样子的层次间,是文本能够被多次阅读,而不被人生阅历所影响的关键所在。的时候,寒冷来自内心,如若多个人会让我觉得冷天不冷。 白落梅 于是,我们再来说说当下部分散文的口水化现象散文人人可写,这本就无可厚非,我们早在新文学草创时期,就提出了平民的文学的口号,各类散文自然有诗和自己的群体。但是如果这一类专门空谈的散文成了文坛主流,就不得不批判了,典型如白落梅体吧,守着寂寞的年华,在老去的渡口,和某个归人,一起看日落烟霞等云云,这样阐释人生的美好期愿,偶然一读自然不错,但是只读,是不是过于治愈呢?(当然仁者见仁,作为批评,我自然有敌对的意思,并不是说这类散文一无是处)。第三个方向:聊聊《寒风吹彻》一文讲故事的独特魅力 散文最忌讳套路,并不是这样子的散文一无是处,而是会造成厌烦感的阅读。就笔者而言,读者体这种叙事哲理的模式,是略有耳闻的,但是翻看《读者》杂志,我们更多在意其内容,而非形式。但是就文学的艺术性来考量,是绝对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在《寒风吹彻》这篇散文中,其实叙述的模式就像是一个肉夹馍,从自己孤独在屋子里等待雪降落,到结尾以自己围抱炉火收场,中间一共回忆了十四岁冻伤腿脚、冻死了一个人、姑妈的离世、对母亲的担忧几件事情。但是其中的肉有一个特点,就是多空白,开放的内容让读者自己思索,填充,增加耐人寻味的可读感这体现在语句、和这几件事自身的开放性上: 拿肉夹馍比喻散文 首先是语句,例如当一个人的岁月像荒野一样敞开,他便在无法照看好自己,作者没有道明岁月像荒野般敞开是具体是一个怎么样子的画面,让人多次体味。 其次是内容,不得不承认,这种夹叙看似不起眼,但是值得注意,这几件事都是流向了寒风吹彻一个共同的主题,而非以往并列的模式,具有流动性,这才能使得《寒风吹彻》这篇文章流向人性深处的自我审视之中。反之,若是当讲述我得童年、中年、老年三段时光,则显得笨拙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