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出房门的刹那,突然僵了一下知道又能怎样?还是跨出某个决心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下了,只是,还真是不舍啊。大步流星的伦娜走得如此轻松惬意,她从没如此轻松惬意,也许以后也不会如此轻松惬意。如果上帝在场,准会摸着他的头发出满足的叹息Bravo!,因为此刻这个女人太像一位人了,或者,是一位真正的、自由、勇敢的人。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吗,就如承受痛苦的义务。那些读过的书,雪莱的西风颂也好,堂吉诃德的与风车作战也罢,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及其起源都在心底无声地呐喊冲撞咆哮:你该去做!你尽可以去做!因为你,你!你从没做过!你,你!是时候去做了!那么,就在这混乱如浆糊的脑海中,由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冉冉升起通天的光柱,如耶和华的手,指引我们的女摩西,完成渺小但伟大的使命。每一步都坚决有力,地板似乎也不再嫌弃她的女仆装,反射得黑白衣料流光溢彩,空气甚至隐隐传来圣颂,很像是天使的歌声,她知道的,这是海的女儿里人鱼公主化作泡沫前的征兆,其实,是生命潜力被压榨出来后太过紧张的幻听罢了。有些东西可以改变,有些却是不发觉地存在着。金色大厅中,爱的华尔兹旋到了尽头,穹顶水晶灯在机械传动下转出缭乱光影,靡糜绚烂,颠倒了不知几多宾客,又埋藏着昏或不昏的眸子。看这情形,就算这座城被炮火连轰,也压不住笑声在绅士与淑女们之间的此起彼伏,真是大不列颠日不落的自信!伦娜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可不得了,不但欢乐的氛围全消,一对对惊愕的视线也让一张施不起脂粉的素面,抢了舞池中璧人风头。自然,对于发音的研究,高贵的老爷名媛们耳朵可以取代眼睛,偶尔传出柯尔特先生凭借口音里细小的偏差揪出号称来自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的银行家的茶资,那也算极寻常的。用他们的话,叫圈里人一出口,就知道有没有。Look!MydarlingKesha,thisladyshipissoimpolitethatcute。(看啊!我亲爱的凯莎,这位佯装高贵的小姐是粗野的多么可爱啊!)青年刚说完,身旁的舞伴就捂嘴低笑,又用一种幽怨中带点质询的目光来抬头,这让他很适意于自己的幽默。火。冲天的火。阿波罗的马车翻在人间,却是从天堂坠落炼狱。蕾丝裙边在蜷曲,迅速焦化,仿佛魔鬼艺术家在上面添了一笔,留下黑色的波纹后,桀桀怪笑而去。礼帽在喷焰,不过这次没有抖出鸽子,而是惊声的嘶叫。高跟鞋敲出的节奏倒很有韵律,那是死神的歌唱,迷蒙的灼热空气里,人们的脸被扭曲,可怖又可怜。只有一个人依旧冷静,那便是瓦伦丁男爵。他冷静地提起伦娜,注视:Why?伦娜突然有种心碎的感觉,不是因为缺氧而引起的毛细血管拼命缩张,而是眼前这张脸越来越模糊,正从童年记忆里飞逝,从幻想里飞逝,从心里飞逝。Yousonofabitch!(混蛋!)瓦伦丁男爵从未如此失态,仿若伤狼怒号。Youselfdistruct,youdistructmylifeandmywife,youdistructallofmysignificance!(你自我毁灭不算,你还毁灭我的生活和妻子,你毁了我全部的意义!)男爵暂时满意的笑了,在心里,以为他看不出来么,这个忌妒心很强的女仆,怎么能,怎么配,毁灭他煞费苦心的,为之谋策十年的计划!难受吧!嫉恨吧!感受世界上最焚身的烈火爱情的处刑吧!Witch!(巫婆!)一声难听的咒骂后,伦娜浑身一震,淡泊如灵魂的歌声再次掠过头顶:Itslateintheevening。(夜色渐浓)Sheswonderingwhatclothestowear。(她还在为如何装扮犹豫不决)Sheputsonhermakeup,(选好衣服穿上,薄施粉黛)andbrushesherlongblondhair。(并盘好了那一头漂亮的金发)Andthensheasksme:DoIlookallright?(然后她问我,这样打扮得合适吗?)AndIsay:Yes,youlookwonderfultonight。(我答到:是的,你今晚看起来很迷人)Wegotoaparty,(我们去参加一个晚会)andeveryoneturnstosee。(惹得众人频频侧目)Thisbeautifullady(这位美丽的淑女)iswalkingaroundwithme。(与我结伴款款而行)Andthensheasksme:Doyoufeelallright?(这时她问我:你感觉还好吧?)AndIsay:Yes,Ifeelwonderfultonight。(我回答:是的,我今晚感觉很不错)IfeelwonderfulbecauseIseethelovelightinyoureyes。(我感觉不错是因为我看到在你眼中燃烧着的爱意)Andthewonderofitall(而且我还在想)isthatyoujustdontrealize(你可能并不知道)howmuchIloveyou。(我到底有多爱你)Itstimetogohomenow。(该回家的时候)AndIvegotanachinghead。我觉到有点头痛)SoIgiveherthekeys,(因此我给她钥匙)andshehelpsmetobed(。她送我回家并扶我上床)AndthenItellher,(我告诉她)asIturnoffthelight(当我把灯关掉的时候)Isaid:Mydarling,youwerewonderfultonight(我说:亲爱的,你今晚很迷人)Ohmydarling,youwerewonderfultonight。(哦,我亲爱的,你今晚真的很迷人)余音绕梁,瓦伦丁男爵的脸变得如刚做过洗礼的神父般肃穆,一字一顿地说:Ourfatherinheaven,hallowedbeyourname。(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们尊您的名为圣)伦娜内心深处颠七倒八。主人么,其实啊,是弟弟呢。风流者必定疏忽,先哲德谟克利特的预言早在幼年时就被子爵大人,也就是他们同父异母的父亲,不经意的谈话所印证。还有句话叫母因子荣,那么她就算女因母贱。但尽管如此,地位也改变不了某些冥冥之中的东西,比如血脉中的卑贱与高贵,再比如跨过生死与荣辱穿上巫婆的衣服来救你。Lentinus,youmayorneverknow,Iamnotamanwhowillfawnoverawomanbeacauseofherbeautyorlordniss。However,myfathergivemeancrucialtask,mypoormisbegetsisterwillneedmypowertobefoundandtakencareof。Tobehonest,Ihavedesiredforachance,asyoucansee,ImaybenotloveMissmonica,butIcanlovemysister!(伦娜,你或许从未知道,我不是一个会为了美貌或权势而去讨好某个女人的男人。但我的父亲(也可翻译为神)留给了我一个极其重要的使命我的可怜的私生姐姐将需要我的能力去寻找并照顾。实话说,我曾渴望一个机会,如你所见,我或许无法勉强自己爱上莫妮卡小姐,但我绝对是爱自己的姐姐的!)Thisistheturth。(这就是真相。)瓦伦丁男爵的目光里居然透出一丝怜悯,在他看来,这名往自己身上浇油的女仆已经不再具备弹钢琴和微笑的权利了,当然,她不会失去爱男爵的权利,因为她从来没有。Turthturth(真相真相)瓦伦丁男爵俯身,毫不在意焰舌添卷了额发,也要听听这恶毒的女人最后的忏悔。Thefoodmixthepoison,andmyheartwillgoonwithyoumydearbrotherI(食物里有毒,还有还有我的心将和你我亲爱的弟弟一起活下去我)她睡着了,小小的身形,竟是从未注意过的纤细和让人心疼,那样的双手拢在胸前,是怕冷吗?不!她,分明已被火神带走!三天过后。瓦伦丁城换了一块匾牌,据说是那位顶住了二月十四号纵火案的男爵,哦不,现在该叫子爵大人亲口严令换上去的,只是很奇怪地,在Valentinus前加了个Sant。,变成了圣瓦伦丁城。这应该是教会认可的卓越人物或城市才拥有的资格吧。城里的人们不知,在千里之外的梵蒂大教堂,一位静坐着被壁画围绕的金发男子正以连天使都要惊叹的纯净灵魂颂唱,颂唱那日未完的祈祷:Ourfatherinheaven,hallowedbeyourname。Yourkingdomcom,youwillbedone,onearthisinheaven。Giveustodayourdailybread。Andforgiveusoursinsasweforgivethosewhoagainstus。Letusnotintotemptation,Butdeliverusfromevil。Forthekingdomthepower,andtheglory。Areyours,nowandforever,Amen。(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们尊您的名为圣。行走在地上,便如同行走在您的国。请许我们今日之食。并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别人所欠我们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但挽救我们于邪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您的,阿门!)(后记:唔终于赶在八月的尾巴填上了这个西洋情人节的坑,感觉挺凌乱的,不过也是一时激情才创作出来的嘛,情节神马的请忽略。至于英文的翻译,我只能对说我装X的童鞋们说:这才像是场景好吗,对话全是英文,表明读者在以旁观视角看这个故事,就像看一场电影,场景介绍不用英文吧,直接能看到。)(附赠萌萌哒伦娜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