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的电影总是带着强烈的个人印记。 每当大荧幕前跳出张艺谋导演作品几个大字,我们就开始了一场别样的旅程。 既要类型片的商业属性,又要导演个人的艺术追求,这就是电影的中庸之道。 而《悬崖之上》作为他的第24部电影,依然行走在这条道路。 看完电影,走出影院,第一印象大约是八个字:环环相扣,步步惊心。 彼时的30年代里,东北还在日寇的铁蹄下,受尽了百般蹂躏。 我方四人小组接到上级命令,秘密潜入东北日占区,准备执行乌特拉行动。 张译饰演的男主角张宪臣,是四人小组的主心骨。 他们分成两组,一组是张宪臣和小兰,二组则是王郁和楚良。 为什么这么分组?其实里面大有玄机。 张宪臣和王郁是夫妻,小兰和楚良和情侣,四个人其实也是两对革命伴侣。 分开来,既能避免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又能在顾念爱人方面降低叛变的可能。 这一点其实在电影一开头就给了前车之鉴。 由雷佳音饰演的高级特工,一上来就因为贪生怕死而叛变投敌。 他们这一组也是四个人,没有分开行动,很快就被一网打尽。 而正是因为这一次叛变,直接导致乌特拉行动的部分泄密。 所以,主角四人几乎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极致的困境,就像在悬崖之上漫步。 尽管电影的大部分镜头里并没有悬崖,但悬崖本身就是很好的困境描述。 里面有场戏,至今印象深刻,甚至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刘浩存饰演的小兰望着夜色迷离之中的哈尔滨,担心楚良的安慰,泪眼朦胧。 张宪臣问:你知道乌特拉是什么意思吗? 小兰是从苏联特训回来的,她自然心知肚明,说:在俄语里是黎明的意思。 对,是黎明,天亮了就好了。 这段戏是两人之间的诀别,是点题,也是对黎明的向往和憧憬。 镜头里的雪景是那么的美,美到纯洁无瑕的地步,美到让人窒息。 但就是这么美的冰天雪地里,大地一次又一次被鲜血染红。 小兰和楚良原本有着最美好的青春,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却走向无情的战场。 他们甚至来不及好好道别,就已经再也感受不到来自对方的温柔。 楚良的最后一战在哈尔滨的良夜,在夜色迷离的暴雪里,在敌人的枪林弹雨。 由朱亚文饰演的这位革命英雄,在雪夜的咆哮之中,抛洒着青春的热血。 看的时候,除了为之步步惊心,还是那句话在耳畔萦绕不绝:为了什么? 为了乌特拉,为了黎明,为了你我有朝一日能够坐在电影院里温故这段历史。 主旋律并不意味着说教,但真实的战斗一定会比电影里的镜头还要残酷万分。 枪战戏,谍战戏,飙车戏,细细想来,除了精彩,也还拥有着各自最真实的底色。 我发现,整部电影里,雪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总是一个劲儿得飘啊飘。 结合剧情和时代背景,这不是雪,分明是无处不在的白色恐怖。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透露着无边无际的凛冽,让人又不寒而栗。 好看的电影也许你说不出究竟哪边好,却有着一股子特别的劲儿,始终散不去。 就像影片中刘浩存饰演的小兰,有一种很特别的芬芳。 她似乎不适合悬崖之上的危险世界,却依然活着,因为被大家保护得很好。 当小兰纯洁无瑕的脸庞溅上一滴鲜血,我感到内心深处的柔软在融化。 镜头里的刘浩存惊艳之处恰恰在于,她像一张白纸,像一场雪花,像一朵幽兰。 不需要说什么,需要做什么,就是呆呆地望着镜头,也会令观众我见犹怜。 什么叫惊艳?这就是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