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雪,诗词的最后一座高峰,引千古词人尽折腰
伴随着历朝历代的兴衰更替,中国文学史也经历了迭代。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的渐进演变正说明了诗词在元明清三朝的逐步没落,时至今日,诗词已然可远观不可亵玩,少有名家,更少有佳作。
不过,中国近代也凸起了一个诗词的高峰,虽不够绵延,但足够雄秀。其中的代表作当属毛泽东的《沁园春雪》,称其为诗词的最后一座高峰应该没有人反对: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沁园春雪》创作于1936年2月,直至1945年11月才正式发表。近十年的尘封并没有让其褪色,甫一出世,光芒万丈,天下失色。
在随后引发的文坛论战中,《沁园春雪》所向披靡。有人质疑《沁园春雪》是否为毛泽东所作,但无人质疑《沁园春雪》的气吞山河。
著名诗人柳亚子读完老朋友的《沁园春雪》,佩服不已,叹为中国有词以来第一作手,虽苏、辛犹未能抗手,况余子乎?,
看千古词人共折腰:算黄州太守,犹输气概;稼轩居士,只解牢骚。更笑胡儿,纳兰容若,艳想浓情着意雕。三大顶尖词人都不行,千古词人共折腰自然毫不夸张。
其实,笔者理解,柳亚子并非对三人诗词的总体评价,而是对三人以沁园春词牌所作之词的评价。
沁园春词牌名虽非苏轼首创,但苏轼所作《沁园春孤馆灯青》是沁园春词牌名的正体:
孤馆灯青,野店鸡号,旅枕梦残。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摛锦,朝露漙漙。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
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此词作于1074年,彼时的苏轼还处于漫长贬谪生涯的初期,对仕途仍抱有期望,自然少了些豪放气概。
辛弃疾以沁园春为词牌填过很多词,其中牢骚最大的当属《沁园春将戒酒止酒杯使勿近》:
杯汝来前!老子今朝,点检形骸。甚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气似奔雷。汝说刘伶,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浑如此,叹汝于知己,真少恩哉!
更凭歌舞为媒。算合作平居鸩毒猜。况怨无小大,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与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犹能肆汝杯。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则须来。
1196年,辛弃疾闲居瓢泉,慨叹报国无门,自然满腹牢骚。
纳兰容若以沁园春为词牌填的最著名的词是《沁园春瞬息浮生》: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榻闲时,并吹红雨,雕阑曲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
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
1677年,爱妻卢氏撒手而去,看似艳想浓情着意雕,实则伤心欲绝。
如此看来,《沁园春雪》气势情怀、遣词用句高出一筹,当得起千古词人共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