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大爷靠秀恩爱，一年挣了400万

　　大家好，我是陈拙。
　　我见过很多奇怪的场景。比如有人闯入北京被封禁多年的地铁，直视坑道最深处的黑暗，仿佛有东西一闪而过；还有几个胆大的，闯入废弃医院打地铺睡了一晚，身旁是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婴儿罐。
　　这些场景虽然很震撼，但只是网友为了博眼球，刻意拍摄的猎奇视频。我作为一个智商在线的成年人，清楚地知道它们离我生活很远。
　　但最近看到的这几个视频，我是真的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震撼。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普通到甚至让年轻人找不到出路，离开的人越多，村庄就越宁静。
　　只是突然有天，有个男人开始拍摄女亲戚做饭、劳作的日常，居然让2000多万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男人和我们这些观众根本不知道，从他按下快门那一刻起，这个村庄的命运就被改变了。
　　和李子柒不同的路
　　2020年4月13日，四川省自贡市荣县一个叫黄明的男人正等在家里，焦虑地看手机。他身背几万元的贷款，等待着平台的几千元分账，这是他拍摄视频一年唯一的收入来源。
　　他的身边，是一个等待被他拍摄的女亲戚龚向桃。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他拍她做饭，取名蜀中桃子姐，在抖音产出了将近200个视频。
　　那时，抖音美食领域最火的网红，只有李子柒。
　　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总身穿汉服出镜，把做农活拍出了超脱生活的美感。当黄明一开始和桃子姐提议拍视频，说这件事时，她连网红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最初面对镜头，桃子姐很内向，做菜时不露面不说话，甚至紧张得把糖当成了盐巴。
　　很明显，桃子姐无法变成李子柒。
　　桃子姐在镜头中穿着一双粉色拖鞋，照顾着几块砖搭建的临时灶台，活在烟熏火燎中。无论她是怎么拌出一碗酸辣凉粉、放什么料能炒出好吃的麻辣小龙虾，看的人都少，来来回回维持在一万人左右。
　　龚向桃和老公包立春
　　黄明做了很多种尝试，从一开始的只做饭，到后期添加配音解说，再到记录生活情景剧，几乎试过了所有的拍法，他有点山穷水尽，不知道大家究竟想看什么。
　　他俩坚持着每周更新5次左右的频率，直到那个月发出第18个视频，还是没有多少人看。
　　桃子姐没什么主见，但黄明知道，这样的播放量，等于失败。
　　600公里以外的贵州铜仁山村，有人也想在抖音上拍摄普通的乡村生活。不过另一个人定下的目标更有挑战性在一个月内，要让100万人看到他所在的山村，并且为此点赞。
　　他叫莫志林，这个目标的背后，是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他拍摄视频中的主人公，是比自己小十来岁的亲戚周周。而周周需要一笔救命钱。
　　莫志林、周周和朋友东毛
　　2014年，周周妈妈得了乳腺癌。平时一家人只靠爸爸在建筑工地打工维持生活，爸爸身体也不好，时常跟着工程在全国各处跑，和家人聚少离多。为了照顾生病的妈妈和上学的姐姐，周周主动选择辍学，回到山村，靠卖农作物为生。
　　那时的莫志林在市区试着做电商公司。说是公司，其实是在一件20平米的毛坯房里做淘宝店，主要销售当地的农副产品。周周爸爸将周周交给莫志林照顾，莫志林就将他安置在自己这里打工。
　　但这笔收入也不足以应对妈妈的医药费和姐姐的学费，如果再没有转机，这个家支撑不了多久。
　　在这之前，莫志林为了纪念乡野生活，曾经注册过一个抖音账号，很快就做到了百万粉。后来因为比较忙碌，加上拍视频纯属情怀，莫志林不想变现，就暂时搁置。
　　这一次，为了帮衬一把自己的这位小叔，莫志林重新建立了一个抖音账号，起名念乡人周周，准备碰碰运气。
　　很快，他遇到第一个问题。
　　周周没有表演天赋，面对镜头连话都说不出。而短视频讲究短、平、快，五秒之内抓不住粉丝的眼球，就意味着你会被划过，错过一次被看见的机会。
　　莫志林也知道眼下有一条捷径放大周周的家庭关系，比如妈妈生病，涨粉一定会很快。但最后在视频里却是一点都没有体现，因为周周不想提到妈妈，提到就哭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很痛苦。
　　而且，他不想靠同情博取大家的关注。
　　无论是困于浏览量的黄明，还是急需突破的莫志林，他们都需要解答一个问题
　　在家乡，究竟有什么会让大家想看？
　　他俩住在类似的地方，山多，路远，种地收入太低，除了外出打工，年轻人似乎没什么发展前途。
　　可他们不甘心。莫志林说，他和周周的村子坐落在铜仁的饮水水源保护区，环境很美，这里的地势像一个乒乓球拍拍子，我们住在中间，周围就是一条河，把我们围起来。
　　他们各自站立在故乡，被原野包围，试图摸索出路。让古老景色在新时代破局而出的路。
　　观众们到底想看见什么？
　　最先想到破局点的，是莫志林。
　　他曾是这个村庄为数不多的大学生，高中时喜欢物理，觉得这是解说世间万物关系的学科，他对这些充满了兴趣。那段时间，他是真的每晚点着蜡烛看书、复习，终于考上大学，揣着借来的一万元去读书。
　　在大学寝室，为了赚钱，他去学做电商，接触了淘宝店。毕业后，上了3年班，他又回到一直怀念的家乡。
　　这一次，他对周周说，既然没有演技，那就干脆不要表演，全部扔掉，展示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下雨了，水涨起来，堆积在村民洗菜的水井池子里，周周带着兄弟东毛一铲子一铲子清理泥沙。几天后，他看到家门口放着一只鸡，乡亲们说这是大家伙感谢他清理水井；
　　姐姐要开学，周周送她到大巴车上，本来说好一起去贵阳玩三天，为了省钱，周周最后没有上车。回到家里，周周给自己煮了一碗米粉，和兄弟议论大城市花钱要多贵，五块钱一碗粉，我一个月零花钱才二十五。他庆幸自己没有去，又打电话给姐姐说要打钱过去。
　　2021年3月初，莫志林预测这期内容点赞肯定能到二十万，即使当初他们才刚起步不久。一周后，点赞视频的人比莫志林想象中还多了2倍。
　　十多天过去，念乡人周周在抖音点赞90万以上的视频超过3个，涨粉将近200万。靠着展示最真实的乡村关系，还有家人之间的羁绊，周周在抖音完全爆了。
　　莫志林拍摄周周和他的朋友东毛
　　而在另一边，黄明也帮桃子姐找到出路。契机很偶然拍摄当天，桃子姐两夫妻拌嘴了。
　　这一天，他们去拍摄了龚向桃陪同丈夫钓鱼的视频。那期视频发送后，留言数翻了6倍。
　　视频开头和往常一样，龚向桃在家做好钵钵鸡，给丈夫包立春送到河岸。不同的是，视频的最后几秒里，身材瘦小的龚向桃拎着满满的鱼筐和厨具，两手空空的包立春迈着大步子，回头抱怨龚向桃走得不够快。
　　大家忍不住吐槽包立春，留言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说包立春，你得对桃子姐好些。虽然播放量的变化不明显，但黄明敏锐地意识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很快，黄明做了一个大胆的试验完全推翻以前拍摄龚向桃做饭的思路，就拍她和丈夫的互动，就拍他们一家人的生活。
　　换句话说，黄明想让视频内容更真实，更像一个家。
　　黄明有自己的理由。大学毕业到2018年之间，他一直在东莞、深圳创业做销售和物流，自己创业。直到女儿要上小学，自己又落不了户口，才逃离北上广，回到家乡。黄明敏锐地意识到，这样真实的农村家庭日常，和大部分城市生活有着莫大的区别。
　　他开始将镜头对准夫妻倆在农村的吵嘴、生活日常。今天包立春去水田里打理秧田、施肥，龚向桃在家里为他做柠檬虾；明天两人在灶台边一个添柴加火、一个烧锅做饭。
　　龚向桃和包立春
　　他想赌一把，真实的家庭生活，究竟值不值得被看见？
　　新的视频里，龚向桃在厨房掰玉米粒，包立春拎着一只鸡笑嘻嘻地进来，用方言说他去丈母娘家里杀了一只鸡，说着很自然地接过玉米继续帮龚向桃干活。龚向桃一边埋怨包立春又抓妈妈的鸡，一边喜滋滋地计划，他没有吃过辣子鸡，鸡有7斤重，能做一大锅给他尝尝。
　　夫妻倆搭着伙做了一顿辣子鸡，摆了一大桌，家里四五个人坐在一起。包立春埋头吃饭，声音很大很响，属于农村吃饭最香的那种人，这期视频的点赞已经将近100万。
　　半年后，蜀中桃子姐的抖音粉丝暴涨至2200万，成为美食领域仅次于李子柒的头部账号。背水一战的黄明这次赌赢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巴山上，另一个20岁出头的失业男孩正在纳闷。
　　他随手拍了一段奶奶在地里挖魔芋的视频，播放量突破了5000。接着一系列视频播放量暴涨，比上面那个数字多了四个零，几千万。
　　他不明白，为什么奶奶做了一辈子的饭，居然现在有那么多人爱看，还抢着看？
　　200万人爱看奶奶给爷爷做饭
　　男孩叫张万露，之前他在广东的工厂流水线上干活，每天工作十小时以上，一个月最终到手800块。2017年，打工、创业连续失败的他，回到从小长大的爷爷奶奶身边，整天待在家里，偶尔帮奶奶做饭。
　　2018年7月，他看见综艺节目中插播了一段抖音的广告，说可以用短视频记录美好生活。
　　张万露不确定自己有什么美好生活，但因为没事做，便开始拿着手机随便拍拍日常。
　　他不知道，生活在爷爷奶奶身边的自己，将非常幸运地契合上黄明与莫志林研究了两年的经验记录不加掩饰的真实家庭，大家都爱看。
　　很快，他拍摄了一段奶奶做蒸面的视频。73岁的奶奶一头白发，穿着老年人常穿的黄色碎花上衣，对着镜头搅动一大盆面糊。面粉加水和成浆水，倒入双耳大铁盘，轻轻转动摊匀，上锅开蒸。
　　片刻过后，一张油亮光泽的面皮出锅，奶奶带着老茧的手揭起来放在案板上，当、当、当，菜刀快速有节奏地起落。爷爷在农家小院的铁锅旁喝着一杯白酒，奶奶端上来一只绿色瓷碗，爷爷几分钟就吃完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小院里坐在树影葱茏，种满植物，葫芦藤爬上栏杆架，在两位老人的身影后面轻轻晃动。
　　这支视频，是张万露在秦巴奶奶这个账号上发送的第五支视频，粉丝量蹭蹭地往上升，轻松突破了两百万。
　　张万露有点懵。他搞不明白，这支视频不过59秒，一个老人做饭，一个老人吃饭。到底是什么在触动大家？
　　直到有一天，一条看似平实的粉丝留言点醒了他。那位粉丝说：你给我做饭，我陪你变老。
　　他想起来，爷爷年轻时要做农活养家，因此喜欢吃荤菜，炒肥肉、炒猪蹄、猪头肉，不吃肉就干不动活。奶奶便每年亲手喂一两头猪，杀了也不卖，就换花样给爷爷吃。红烧肉、土豆焖肉，专门做油特别厚的，一家三口一次能吃一盆。
　　那时，爷爷一个人要种十亩地，平地五亩，山地五亩。整片地只有一个水源，有时排到张万露家，正好到半夜，爷爷就要半夜去田地移水，直到把地浇透。只要奶奶没事，就会半夜去陪着爷爷，两个人相伴着在地头上熬过漫长一晚。
　　几十年过去，两位老人的相处更加默契。前段时间，张万露还在抖音上记录了爷爷奶奶纪念金婚的过程。
　　大家是被这种柴米油盐中的感情所打动，说出一句让张万露至今印象深刻的话：银婚，金婚，不如你陪我到黄昏。
　　从那开始，他把视频的主人公变成了奶奶和爷爷两个人。通常是爷爷想吃什么，奶奶就在院子里的铁锅上为爷爷下面、煮肉。
　　秦巴奶奶的粉丝越涨越快了，另一种声音开始淹没张万露。
　　一台相机，改变522人的命运
　　张万露、莫志林和黄明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我们拍视频火了，能给家乡人带来什么？
　　机会不是没有，而是太多了，让人难以冷静下来。
　　莫志林的老木屋开始被各种人拜访。政府想让他们宣传家乡，公司想带货合作，有人想让他们接广告，还有粉丝想来看周周。为了躲这些人，莫志林把周周养的小狗灰灰拴在门口，灰灰一叫，他们知道有陌生人来了，立马从后院跑掉。
　　周周和小狗灰灰
　　莫志林说，不是他不想接待别人，而是拍视频的就三个人，时间已经很满，几乎每天只睡5个小时，再缺一个人去应酬，视频就干不下去了。
　　出门时，他经常提醒周周：你给我把帽子压下来点。
　　但与此同时，他也在想，为家乡里更多的周周都找到收入来源，是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
　　村里的美好的生活，已经通过视频传递了出去，让人们认识到了这里。但真正想要维持这样的生活，就需要让越来越多村民意识到，不是只有外面的世界才给机会。
　　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鸡鸣犬吠。大家都在统一的饭点吃饭，各家各户都会串门、互相夹菜。到山野间，能听见农民干活的声音和互相对话的声音。每家每户出了事情，全村人都会凑在一起，不用花一分钱，大家商量着解决。
　　周周吃村里的酒席
　　这样的生活，他想留住；这里的人，他也想让大家更富裕。
　　大家被打动的，不就是这种自然、温馨的大家庭生活吗？
　　恰好这时，粉丝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大量的粉丝开始留言，问如何能够吃到视频里的美食？
　　一开始，他们也在开始挣扎，原本拍摄视频只是为了记录生活。做美食，意味着他们要开始带货，甚至自己研发食品，那属于电商，属于另一条路。况且，做得不好怎么办？没有人买怎么办？反而破坏了拍视频的情怀怎么办？
　　留言依旧汹涌，每次视频更新，总有人问如何能吃到桃子姐、周周和秦巴奶奶做的饭。
　　张万露首先做出了尝试，他有自己的私心。
　　在安康，辣椒种植是政府鼓励的脱贫产业，但因为这里山多，交通也不方便，很难运输。再加上缺少销路，年年滞销，辣酱生产商和农民经常亏本。他心想，奶奶的拿手绝活正好是自制的发酵型辣酱，他想找个办法，既能把奶奶做的味道留下来，又能解决当地农民的生活问题。
　　2019年6月，张万露带着奶奶的配方找到当地的辣椒酱生产商，试图订制一批辣椒酱，在线上出售。当时，抖音带货还是个稀奇事，生产商根本没抱希望，签合同的时候甚至对张万露爱理不理。
　　上线后，辣椒酱在抖音上一炮而红。一个短视频，可能带动几千单的销量。到第二年7月，张万露已经卖出50多万瓶辣酱，相当于安康线下十年的销量。
　　一时间，农民手中的辣椒被大量收购，农产品市场迅速打开。附近镇里的香菇滞销，负责人也跑来找张万露帮忙，最终卖出近5000公斤。2020年一年时间，他和抖音平台提供的销路，帮家乡522户贫困户脱了贫。
　　张万露拍摄秦巴奶奶做饭
　　桃子姐则是从钵钵鸡调料开始尝试，上线就受到了欢迎。她家里原本做猪肉生意，那是生长周期10个月以上的粮食猪，从小吃红薯、玉米长大。他们决定用这样的猪肉做无添加香肠，再自己加工。
　　现在，香肠工厂至少带动了1000多人就业，让当地的村民们收入翻了3倍。
　　这些人和故乡的命运，都在因为短视频悄悄发生变化巧妙的是，这些改变最大的作用，就是帮助他们如今美好的生活，得以随着时代延续。
　　如今，更多像他们一样的返乡青年正在举起手机，记录着乡村面貌，也在为儿时的亲邻们创作着更多与外界沟通的机会和致富的机会。
　　或许在多年以后，男孩张万露还会记得，那个让他决定拍摄短视频的下午。电视机里播放着综艺，突然插播了一条广告，上面说，可以用短视频记录美好生活。
　　这让他想起了身边的爷爷奶奶，那对吃彼此做的饭，会笑得很开心的老人。于是他按下快门。
　　真正美好的生活，不仅被记录，还会被留住、被创造。
　　一开始，我也会好奇，为什么几千万人都会被这样的视频所吸引。
　　打开视频看了十分钟后，我得到了答案这里记录的是大家都会向往的一种温馨、恬静的家庭生活。
　　平静的生活里，亲戚邻里都在身边，人和人的联系纯粹又紧密。
　　黄明、莫志林和张万露毕业后回到家乡，是这种美好的发现者，也是记录者。获得关注后，他们又选择了回馈家乡，成为了保护者。
　　大家也可以下载抖音，关注他们的视频账号，你会得到和我一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