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 距离张文宏被举报博士论文造假,已经过去5天了。 距离张文宏上一次发微博,已经过去20天了。 以沉默应对舆论猜测的张文宏,终于选择发声 他发了这样一条微博 Part。1 微博中,张文宏只字未提被举报之事,还有网友的各种担忧揣测。 他只是侧面回应: 发微博少,只是自己有点懒。 然后,他笔锋一转,提到了最近几天正在做的事情这很张文宏,他向来不喜欢抒情,而是喜欢说实话和实事。 周一,参与上海市集体专家组查房,总结德尔塔病毒的治疗经验,但暂停了周一下午特需门诊。 作为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和党支部书记、上海市新冠肺炎医疗救治专家组组长、博士生导师,张文宏每周有两次门诊: 一次是周一下午的特需门诊; 一次是周二上午的肝炎门诊。 特需门诊,主要是为外地来的,又有特殊病症和需求的患者设立的。 肝炎门诊的挂号费,和普通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几乎没有差别,普通人也能承受。 这个周一,因为查房和开会,暂停了特需门诊,张文宏只得把周一下午的特需门诊和周二上午的肝炎门诊,合并到一起。 一天看了两个门诊,有点累,但是觉得对得起病人,医生某种意义上讲也是普通劳动者,我们要对得起自己服务的人,这是我们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张文宏说。 周三,因为上海市松江中心医院一名工作人员,在例行核酸检查中被发现阳性,张文宏立即赶往松江。 因为上海市成熟且高效的防控体系,这次医院内部的疫情,做到了早发现、快检查和广排查。 有人问我,你最希望的抗疫场景是怎样的,我的回答是上班下班,抗疫在正常有序进行,就像没有疫情发生一样。因为一切都纳入了正常化轨道。 这是他呼吁我们要学会用常态化思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要和疫情共生的另一种表达。 尽管这种呼吁,曾给他招来了大量的辱骂,但他依然要从科学而理性的角度,坚持说出真话: 科学家最大的骄傲,不是迎合大众,而是坚持真理。 最后,张文宏说: 我们国家采取的抗疫策略是目前最合适自己的策略。 鞋子合不合脚,自己穿了才知道。 我不发微博是常态,发微博是非常态。 言外之意,作为抗疫专家,他不发微博才是真正的岁月静好,他常发微博才是有异象发生。 这让我想起,在疫情爆发伊始,六神无主的国民,每天盯着网络和电视,把钟南山、张文宏等抗疫专家的话,当作圣旨一般来听的日子,张文宏曾说过的那段话: 当大幕落下(指疫情结束),我自然会非常安静地离开。 过了这个时间,你到我们医院里,看见绕着墙根走路的那个人,就是我,很低调。 但是,这个疫情来了,我们整个医护工作者,就必须讲话,因为我们讲的是事实。 当时,我写过一篇文字,叫《张文宏的15句大实话:待疫情结束,在悲喜交集处等我》。 说的是,待疫情过去,万物复苏,春回大地,人头攒动,盛世中国又恢复成一幅流光溢彩的画。 我们不必寻找那一位位挡过子弹卖过命的人。 但历经这场穿越暴风雨的归真返璞,会让我们在各种悲喜交集处,和他们相见: 见客观和慈悲。 见专业和常识。 见理性和边界。 见偶像和价值。 见他人和众生。 非常遗憾的是,疫情没有结束,我们也没有在各种悲喜交集处,和英雄相见。 而曾被誉为神一般的张文宏,却被某些心怀叵测的人,举报了 Part。2 尽管,之前,因为张文宏呼吁,要抵抗病毒,就要增强免疫力,父母要给孩子吃牛奶和鸡蛋,不要吃粥,被辱骂为崇洋媚外; 因为张文宏分析南京疫情时,提到这个世界要学会和新冠病毒共存,而让对疫情恐慌太久的人,把愤怒投射到他身上,认定他在鼓吹英美的群体免疫,是想害死更多人; 但最近一次的举报,剑指他最重要的安身立命之本学术。 5天前,举报者称张文宏2000年的博士论文《结核分支杆菌KatG基因突变与其耐异烟肼机制的系列研究》,其中部分内容与齐鲁理工学院黄海南教授的《KatG基因的分子生物学与结核分支杆菌异烟肼耐药》相同。 涉嫌学术造假。 复旦大学研究生院受理了举报,且已启动调查。 张文宏博士论文,有没有抄袭,这个需要复旦最终定论。 作为一个没有读过博士,也没有见过张文宏的普通码字人,我想说三个常识: 第一,文献综述,不是研究成果。 张文宏博士论文共有95页,总字数7万多字,相关争议内容主要集中在结尾处的文献综述部分,大约3300字。 黄海南的《KatG基因的分子生物学与结核分支杆菌异烟肼耐药》,于1998年发表于《中华结核与呼吸杂志》。 这篇论文,本身就是文献综述,总字数约3700字,其结尾处附录了19篇参考文献。 文献综述,又称综述,是某项研究成果的学术谱系,为后来者的研究提供定位。 在我国早期,博士论文中的文献综述,大都是罗列式的,把相关研究一个个列出来,稍加评述,没有原创,也不是自己的研究成果。 这就意味着 第二,文献综述,不是张文宏论文的核心内容。 文献综述,可以单独成篇,就像黄海南的那篇综述。 但张文宏这篇论文结尾处的文献综述,不是论文的核心部分,而是文献罗列。 长期以来,国内学术界都不大重视文献综述,只是把它当成论文写作程序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张文宏7万多字的博士论文,论文部分都是他自己的原创,而3000多字的综述,和黄海南教授的那篇论文,有雷同之处。 但如果去掉这3000多字的综述,张文宏的论文内容,丝毫不受影响。 但这篇文论文,在结构上却不是完整的。 所以,我们就要看到这个真相 第三,张文宏的问题,有着时代的痕迹 2000年,我国的学术研究,还没有今天这么规范。 大家对文献综述的认知,依然停留在资料搜集的范畴,认为它不是个人研究成果,可以采用拿来主义。 随大流的张文宏,当然受了当时环境的影响。 这有没有错? 有。 如果他在标注中,明确说出,文末综述参考了黄海南的那篇论文,就不会有今天的举报。 但2000年,张文宏31岁。 读书,考研,出国,做学问,刚刚回国教书。 他是优秀的,但在某些方面,肯定和你我一样,也是不够严谨的,会偷懒的。 他不会预料到,20年后,如此凶猛的一场疫情,会席卷世界。 也不会预料到,他会成为防控这场疫情的主要参与者和见证者。 更不会预料到,自己被舆论和民众拽到聚光灯下,从私生活到学术,都要接受放大镜式的审视。 扪心自问,我们自己31岁时,所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完成的每项工作,如果倒查的话,就没有一点点瑕疵和诟病吗? 我自己先表个态: 我在31岁时写的文字,肯定有某几句或某几段,模仿过我喜欢且尊重的某个老师。 我们都是站在前辈的肩头,在不断模仿和不断创新中,摆脱他人的痕迹,找到独特的自己。 所以,张文宏的错,是年轻不严谨的错,也有时代的痕迹: 20年前,生三胎是违反国家计划生育的,是要丢公职,被罚款的。 但今天,国家鼓励生三胎,响应者还会得到相应福利。 20年前,张文宏的论文是没有问题的否则也不会通过审核,公开发表。 20年后,拿现在的学术规范审视他,把他架到完人的神坛上,用放大镜检验他的每根头发丝是不是有污垢,那他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不清楚,复旦大学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清楚的是,举报张文宏的人,肯定是圈子内的人,否则他不会把论文看得这么细。 我还清楚的是,举报张文宏的人,肯定是思想僵化的人,否则他不会活在过去,用文化大革命那一套,追杀这么一个知识分子。 Part。3 说实话,作为一个人微言轻的写作者,我常常为我们的时代,感到悲哀: 疫情当头,科学家冲锋在前,而某些人思考的始终是斗争和运动那一套: 为了私人的恩怨,或者仅仅是为了发泄内心的愤懑,就穷尽一切手段,打倒那些冲锋在前的战士和英雄。 钟南山的儿子穿名牌,所以他们要打倒钟老。 李兰娟的儿子开有公司,所以他们要打倒李院士。 张文宏的博士论文可能不规范,所以他们又要打倒张主任 打倒这些为抗疫奋战的人,为民族卖命的人,为国家立言的人,他们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并不会接过苦难和使命的大旗,去像壮士和英雄一样去战斗。 他们只会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看笑话。 或者落井下石,做更多不利于大局和家国的坏事。 因为,他们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把戾气和怨气投射到他人身上,制造更多混乱。 他们最乐意看到的事情,就是把别人打倒,然后从恶意的满足里,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他人如果没有错,何以彰显我是正确的? 他人如果不痛苦,何以体现我是快乐的? 他人如果不流泪,何以证明我是幸福的? 他人如果不倒下,何以表明我是存在的? 他们是恶意的化身。 他们潜伏于人群之中。 他们从伤害和侮辱中汲取兴奋剂和愉悦感。 他们用人渣的标准要求自己,用圣人的标准要求他人,然后在沾沾自喜里获得某种恶臭的满足感。 他们,是一小撮,但破坏力极强。 他们,不该被纵容,应该被鄙视。 因为: 一个时代最大的悲哀,并不是没有英雄。 而是英雄明明就在身边,却被推到了绞刑架上。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并不是过得窝囊。 而是他故意躲在黑暗,从没有看见过一个人: 真实的人。 有英勇也有暗伤的人; 有柔肠也有硬骨的人; 有壮举也有软肋的人; 有专业精神也有疏忽之处的人 愿我的朋友们,都能看见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 愿我们的国家,接纳更多不完美的英雄,并保护他们做自己。 文章来源:闲时花开 如有侵权请联系小编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