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连载北干渠纪事)刘生文
北干渠纪事
(1)
1976年4月,从我的出生地河岸二队,举家迁到水峡5队,开始了我新的人生。我先是被安排在饲养场当了饲养员,成天跟牛呀马呀驴呀斯涽在一起,倒也轻松自在。我喜欢吹、拉、弹、唱,闲遐里,我就坐在槽沿上,给一场子牲口吹口琴,吹笛子,唱歌。也许是受了我的感染,久而久之,牲口们也就有了音乐细胞,个个变成音乐爱好者,都爱听我弄乐器。那时侯,四人帮还在台上,有些个歌,不能在公开场合演奏或吟唱,否则就会给你扣上这样那样的帽子,让你不好过。牲口们很单纯,也没有政治观念,更没有阶级觉悟,你尽可以当着它们的面,肆无忋惮地演奏一些外国歌曲。我这人,总是逆时代而行,总是喜欢做一些与当时的政治形势相悖的事情,喜欢读一些古典文学作品,或者外国文学作品,在河岸的那些日子里,为了读一些所谓大毒草差点进到高庄子里。在来水峡前,我曾向父母发了毒誓,从今往后,再不染指大毒草。与牲口们涽熟了,我就忘了自己发的誓,竟一本两本的读那些禁书,有时侯,还给牲口们朗诵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朗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饿其肌肤还给牲口们朗诵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那是一种多么悠然自得的幸福生活啊!
有一天夜里,队里开会,严队长宣布了一件事,要调一名社员去北干渠工地,谁愿意去,自己报名。老半天,都没一人报名,队长催了几回,也没人应。那一刻,我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就架着双拐站起来,昂首挺胸,大声说:我报名去北干渠。
轰,会议室里笑翻了天。
严队长黑着脸问我:刘生文,你一个残废,你去北干渠能干啥?
我回答:去北干渠,不就是修渠么?打水泥砖、衬砌、沟缝子,样样都挡不住我的手。
严队长一锤定音:矬子里头抜将军,刘生文,好,你就去北干渠吧!
第二天,队上派了杨生会,赶了一辆毛驴车,把我送到远在十几公里远的南湖五队北干渠工地。
北干渠工地指挥部兼宿营地,就设在公社林场。我去的时侯,正赶上下午出工时,一个瘦高个儿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在给大家训话,内容大致是有些人干活愉工减料,不求质量等等。杨生会扶我下了架子车,我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我挣扎着站起来,杨生会把双拐递给我。我的到来,引起一阵骚动,大家对我指指划划,不停地议论,有人说我长的帅,有人说肯定不是等闲角色。甚至有人说我一定是地富子女,被发配到戈壁滩上修渠来了,反正,说啥的都有。
瘦高个停下训话,走过来,没好脸的质问我:你是哪里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不亢不卑的回答:我是水峡五队的,自愿报名来北干渠工地,参加水利工程大会战!
瘦高个冷冷地说:一个一风能刮倒的残废,能有什么用?
我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乎,大丈夫顶天立地,尔等岂敢小觐吾!
瘦高个笑说:哟,看不出你还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好,我李某就喜欢有学问的人,行,就跟我们去干活吧!
工地离驻地也就一里地的样子,我架着双拐,跟在大部队后面,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眼前出现一条自南而北的干渠,我被分到沟缝子这一组,组长叫柳光清,是水峡一队的。沟缝子,既是技术活,又是最轻松的活,也是我最拿手的活。
柳光清是个厚道人,他叮咛我:把活干好,那个李工,动不动就来抽查,活干的不行,不但叫你返工,还把你骂一个鬼子啃羊头。柳光清告诉我,说那人叫李建模,是西北大学水利系毕业的老牌大学生,担任北干渠工程总指挥兼总工程师,不好打交道,让我小心着点。
沟缝子的活,我干的得心应手,绝不在别人之下。干了一个多小时后,李工提着一样检验工具来检查工程质量。活是分段干的,李工下到渠底,先是用双脚咚咚地踩几下,如果发现问题,拿手里的家伙什,撬掉几块砖,破口大骂:糊弄谁呢?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么?水利是农业的命脉,这是毛主席说的,你糊弄水利工程,就是糊弄国家,糊弄毛主席!
尽管我是全心全意干活,但我还是担心经不起李工的检验,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李工训完别人,终于走到我干活的地段。他走来走去,看了看我沟的砖缝子,脸上有了笑模样,然后在几块砖上咚咚踩了几脚,那几脚仿佛踩到我的心上。踩完了,他又拿起手中的尖尖桩,这儿那儿的捣,笑容在一次浮现在他的脸上。李工检验完毕,招呼大家过来,等一二十个人站成一排,他说:这个新来的干的活,堪称完美无缺,算得上是样板工程,谁不会,就拜他为师。
说完,扬长而去。
就那样,我在北干渠立住了脚。
(2)
苍天有眼,第二天刮起沙尘暴,李工宣布放假一天,大家在驻地休息。
风沙漫天,大家待在一间大屋子里,坐在地铺上,各行其事。我打开行李,把卷在里面的一把二胡,还有笛子口琴放在一边,把十几本书,塞在铺下。旁边一个叫常青文的知青惊呀地说:哟,你这人不简单,带着这么多乐器,还带着这么多书。
另一旁的柳光清说:他可是个人物,当年在河岸二队,还当过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导演,还担任乐队台柱子,吹、拉、弹,样样拿手,是个大才子呢。
大家听了柳光清的介绍,纷纷要求让我露两手。我先拿起口琴,吹了一曲苏联歌曲《山楂树》,好几个知青都跟着唱起来。然后,我拿起笛子,先吹了一串音符,然后吹了一曲《扬鞭催马运粮忙》,大屋响起热烈掌声。最后,我拿起二胡,拉了一曲《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还拉了一曲《浏阳河》。我的乐器表演,赢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更赢得了大家对我的欢迎。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十几个女知青和本地姑娘都推门进来听了我的表演,我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到了仰慕、钦佩、喜欢。除了喜欢乐器,我更喜欢写诗,确切地说,我当时写的那不叫诗,充其量也就是顺口溜。那时的我,才思敏捷,面对一件事物,很快就能写出三五首。我写的顺口溜,很快就在北干渠工地传开了。
驻地大门两边,各有两快水泥搪的大黑板,看样子好久都没换过了,我又想露一手。有一天,我找到副总指挥柳光福,自告奋勇要求更换黑板报内容,而且表示利用工余时间干,绝不要一分工报酬。
柳光福一听,喜上眉梢,说他是主抓工地政治思想宣传工作的副总指挥,前一阵子,还创办油印小报《北干渠工地战报》,加上两快黑板报,思想宣传工作,搞的红红火火,还受到上级的通报表扬。这下可好,两名弄这事的知青,一个上了大学,一个招工回城了,思想宣传这一块就没人弄了。刘生文,即然你有这个能力,你就办两期黑板报,要是能过了李总指挥这一关,往后你就脱产弄思想宣传这一摊子事。
我说,柳总指挥,两天之后见分晓吧。夸下海口,没了退路,我很快找了墨汁,刷黑两快黑板。当天夜里,常青文、柳光清打着手电,给我当助手,我拿起彩色粉笔画画,写诗,一两个小时,办出花花绿绿一块黑板报。第二天一大早,许多人围在黑板前,不停叫好,有人还用笔抄写我即兴写在黑板上的诗。
李建模走过来,柳光福走过来,当得知黑板报是我连夜办出来的,李建模连连说,人才呀,难得的人才呀!柳光福咧着大嘴说,我们北干渠工地的政治思想宣传工作,后继有人呀!
两天后,指挥部召开大会,柳光福当众宣布,让我担任北干渠工程指挥部脱产宣传干事,兼任《北干渠工地战报》主编,主要工作是办好一报、两板,即油印小报和两快黑板报。从此,我架着双拐,行走在北干渠各个工程段,采访各个工程段涌现出来的好人好事。夜里,我就突击写稿子,创作革命诗歌,连夜刻钢板,办油印小报,第二天,几百份内容丰富的油印小报,就在大家手中传阅。那一时期,我利用诗歌、散文、小说创作出了《铁面无私的水力专家李建模》、《心系宣传事业的柳光福》、《好人柳光清》、《我的同学梁花萍》、《好姑娘潘金秀》、《知青素写》。我几乎把工程队上每一个有闪光点的人都写遍了,他(她)们的事迹,都刊登在油印小报和黑板报上。一时间,我成了大家热议的人物,有不少姑娘都对我暗送秋波,有的私下里向我表白,说愿意嫁给我。但我深知自己是个重度残废,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格,就不敢和那些美女们往纵深里发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姑娘,后来,这个姑娘就成了我的终身伴侣。有些事情,都是上天在冥冥中做了安排,天意不敢违抗啊!如果我当时和北干渠的某个姑娘攀扯上,即是走到一起,也不见得能成就我一生的事业啊!
(3)
北干渠上的生活很单调,大家白天就在强烈的阳光下出苦力。而我,因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才气,就可以成天待在阴凉房子里写稿件,刻腊纸,推油印机,办《北干渠工地战报》,风吹不着,日头晒不着,拿着高工分,一天还有两毛钱的智力补贴。说起这个智力补贴,还是总指挥李建模为我争取的,他说我是知识分子,写稿件办报纸费脑子,才配享受智力补贴。据副总指挥柳光福透露,整个北干渠几百号子人中,享受智力补贴的,就我和李工两人。李工享受此待遇,因他是高级水利工程师,享受此待遇,天经地义。而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半文盲,何德何能,和一个有高等学历的水利工程师并驾齐驱,真是天大的玩笑啊!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感恩。我回报工地领导和工友们的方式很简单,知道他们干了一天活很劳累,吃过晚饭,我就开始为大家义务表演,吹口琴、吹笛子、拉二胡、唱京剧样板戏。更多的时侯,我给大家讲故事,我讲了《一只绣花鞋》,我讲了《303号房间的秘密》,我讲了《第二次握手》,我讲了《约翰、克里斯朵夫》真悬啊,我讲了那么多与革命形势不相符的故事,竟没有一个人去公社告发我,事后想起来,真有点后怕呀!
我这个人,命中就讨女孩子喜欢。悄悄地,有女孩子偷偷为我洗衣服,知道我饭量大,有女孩子就悄悄往我口袋里塞饭票,一个在伙房做饭的姑娘,每一次打饭,都会给我多打一勺,大家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有人甚至认为,我天天夜里为大家演奏音乐,或是讲故事,劳苦功高,就应该多吃一点。
有一件事,我在心里藏了大半辈子,今天我想把它公布于众。当时我发现,有一个姑娘默默喜欢上了我,或者说深深地爱上了我。那个姑娘,看我的眼神很异样,火辣辣的,赤裸裸的。因我心里有人,就在她面前装糊涂。
是初夏的一天中午,人们吃了饭,都午睡了,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就架着双拐出了大门。没想到,那个姑娘从一旁闪了出来,她脸儿红红的,像有什么事要求我。我问有什么事么?她说有。我说那你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她四周看了看说,生文哥哥,在这儿我不好意思说,咱到林子里去说吧。我就跟着她到了林子深处,我们坐在一棵沙枣树下。正值沙枣花开的季节,一阵微风吹过,沙枣花的芳香沁人心脾。
她红着脸儿盯了我老半天,问道:哥哥,你说我好看么?我脱口说道:好看,你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她说:那咱俩处对象,行么?
那一刻,我惊呆了,不知如何回答。
她紧追不放:咋,你看不上我?你嫌我文化不高?
我吞吞吐吐说:我,我有对象!
她睑色大变,问:她有我好看么?
我回答:比你好看。
她失望地低下了头,过了半天,她说:其实我早就跟人定了亲。
我生气了,说:你都定了亲,还说跟我处对象,你这不是脚踩两只船么?
她说: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想和你这样知书达理的人在一起,我讨厌他,我不想嫁给他。哥哥,我原本想,要是你答应和我处对象,我就带着你私奔,去天涯海角,去一个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我们开开心心在一块过日子,天天听你吹笛子拉琴,就是苦死累死,我也心甘情愿。即然命运不让我们做夫妻,就让我们做兄妹吧。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竟脱掉了上衣,毫不羞涩地把一对丰硕而诱人的乳房暴露在我眼前。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她又迅速脱下裤子,一下子抱住了我,喘着气说:哥哥,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
传统意识很强的我,哪里经过如此阵仗,脑子一下子蒙了,却不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
吱,吱上工的哨子响了,我帮她穿好了衣裳。
没过多久,她就离开了北干渠工地,临走时,把20多斤饭票,连同一个铝制饭盒送给了我。饭盒里放了一张纸条,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句话:哥哥,我的心,永远是你的,到死也是你的!
我拿着纸条,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当时,我真不知道那样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很快,我得到一个信息,她嫁人了,就嫁给了那个她不愿嫁的人。后来,总有人不断向我传递消息,说她常常被男人打的鼻青脸肿,听到她挨打的消息,我心里很不好受。多年以后,她死于一场人为的工程事故,年仅41岁。后来我想,也许是上帝想帮她及早地离开苦难,所以把她接到天堂去。由此我想到,一个女人,最大的不幸,莫过于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可滚滚红尘中,又有多少女子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4)
北干渠驻地和南湖五队离的很近,闲遐里,我们就结伴去南湖五队玩,一来二去,就结识了当地不少人,还和南湖五队的几个男女知青成了朋友。常常,我被请去南湖五队知青点讲故事,一讲就是大半夜。听了我讲的恐怖故事,几个女知青都不敢在自己房间睡觉,索性,我们就待在一间屋子里,直到天亮。那时侯的年轻人,都受过毛泽东思想教育,思想很单纯,也很纯洁,即使男女待在一间屋子里,也不会发生那种出轨的事情。
我会说书的事情,很快在南湖五队传遍了。有一天,知青点那个姓吴的女知青来找我,说五队的好多贫下中农都想听我说一场书。盛情难却,我就去了。正值盛夏,说书就放在南湖五队知青点的大院子里举行。那天晚上月色很浓,我目测了一下,来听我说书的人,至少有五六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都盘腿坐在土地上,静等我的书场开演。在说书之前,我征求大家意见,是想听现代故事,还是想听古代故事?
一个叫朱松山的大叔说,很久都没听过古代故事了,他让我讲一个古代故事。朱松山的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赞同。
这时侯,我多了个心眼,担心的说:讲古代故事,风险很大,要是让上级知道,会给我扣上封、资、修的大帽子,弄不好还得受批判!
大家纷纷表示,绝不向上级打小报告,有人还说,谁要是打了小报告,谁就是叛徒甫志高,绝不会有好下场。
大家的真诚感动了我,我就添油加醋,讲述《说岳全传》中最精彩的故事:岳飞出世、精忠报国、岳飞大战牛头山、王佐断臂、秦桧害忠良那时的我,口材何等的好,从月出东山,讲到月儿西沉,鸡儿叫了头遍,我才打住,可大家却迟迟不肯离去。
感人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几个要离开知青点了,朱松山大叔往我上衣口袋里塞了不少熟杏子,还有人给我几个熟鸡蛋或是几个芽面饼饼。面对父老乡亲的酬谢,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二天,我吃了朱松山给我的杏子,那个甜呀,那个香呀,真叫人口水不断。我盘算着,什么时侯,还能吃上那种香甜的杏子呢?
有一天傍晚,柳光清悄悄告诉我一个消息,说有人策化去南湖五队偷朱松山家的杏子,需要我配合才行。然后,几个要好的工友,叫上我,进行了认真的密谋,我的任务是利用朱松山爱听故事的弱点,缠住他,给他讲故事,另外几个人,趁着月色偷杏子。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朱松山大叔见我造访,喜之不尽,很大方端来一碗杏子,让我一阵狼吞虎咽。吃完杏子,朱松山提出一个要求,让我在他家住上一夜,他想听我讲《说唐》,正中我下怀啊!但我还是推诿了一下,说我只能给他讲两三个小时,还要回指挥部连夜出一期《北干渠工地战报》呢。我之所以限定讲三小时,我想,在一两个小时内,他们完全可以干完活走人,我最后一个撤退,就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把柄了。
朱松山是个小心人,事先,他绕着杏树园子查看了一遍,这才放心地回到屋里,上了炕,盘腿坐在炕中央,听我讲大唐故事。
一部《说唐》,我至少通读了三遍,大唐江山变迁,了然于胸,于是,我口若悬河,开始了薛仁贵的征战故事。我这人脑子活泛,为了增加故事性,能随机编造一些故事情节,直听的大叔朱松山连连叫好。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马蹄表,想我的那些兄弟,也许早就撤退了,这阵儿肯定待在驻地边的树林子里分享战利品呢。归心似箭,我立马起身,说回指挥去干活。朱大叔是个厚道人,他找了一个布袋,给我装了足足有三四斤杏子。我暗喜,心想这笔买卖收获大大的。
朱大叔随我出了院门,说要去查看一下杏树园子,然后回去睡觉。怪就怪我的那些兄弟太贪,随身背的书包摘满了,还脱下裤子,扎住裤角,继续摘,就被朱大叔逮了个正着,没收了杏子不说,还说北干渠的人是贼,是强盗。朱大叔很精明,他猜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偷盗事件,他认定我就是老谋深算的主谋,他说他瞎了眼,才上了我的当。
后来,又有人策化别的偷鸡摸狗的勾当,我一回都没有参与,因为,我是个很看重名誉的人。一个残疾人,把名誉搞坏了,还怎么在社会上涽呢?
7月头上,队里派人把我接回去,说要重用我。柳光福去水峡五队跟严队长交涉了几回,都没有用。果然,生产队重用了我,安排我当了水峡五队仓库保管员。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柳光福相遇了,他告诉我,本来等北干渠工程完工,他想推荐我到公社文化站工作,因他是公社党委委员,说话还管点用,可最终还是没有让我变成一个公社干部,这就是命啊!这让我想起一句话,机会稍纵即逝。但我永远怀念在北干渠的那一段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