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无话不谈的同学加战友,如今却与我形同陌路
文:朱迅翎
图:来自网络
我1976年验兵成功,当时一同入伍的,还有同校的六个同学,其中就包括韩大方,我们是同班,虽然不是同一个村,但每天放学都是一块回去,好吃的东西,也是互相分享,是名副其实的铁哥们。
我们两人恰巧又分到一块,隶属于铁道兵共十四个师,我们是十一师,一入伍在江西,我们的连队是大型土方机械连,那也是我们第一次亲眼看到推土机、铲运机和挖土机,那十八米长的吊车,直插蓝天,特别威武雄壮。
由此,我和韩大方从同学又成了战友,感情更加亲密了。我们一块训练,一起打靶,一起紧急集合,恰巧的是,我俩床挨床,无话不谈,我家里条件好点,有时会邮寄一些好吃的,我都会把大半的留给他,因为他体质比我要差一些。
按照当时部队的规定,新兵走进军营后一个月,还要进行一次体检,结果发现韩大方身体上的缺陷,他的肺部有疾病,还有传染的风险,新兵训练营的领导给他做工作,要求退回原籍。
韩大方慌了,三天不吃不喝,哭哭啼啼,坚决不想回去。作为一名农村的孩子,好不容来到部队,学校老师同学召开欢送会,村里也是欢天喜地,如今被退兵,脱下军装的话,回到原籍大家不说我犯了军纪才怪。
我见韩大方三天不吃不喝,眼哭肿了,就给他杜沁拍了加急电报。营部的负责人也有些恐慌,担心会发生命案,要求家里来人,把他带走。我父亲是村里的领导,觉得问题严重,就连忙找到在县里工作的二叔,二叔和县退伍军人安置办,连夜赶来,经过反复研究,最后决定,在部队就医,如此,一举两得。
这下,韩大方爹妈给我父亲跪下磕头,韩大方对我一谢再谢,我对他说,这都是应该的,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啊。
在部队医院,经过两周的医治,韩大方出院了,他又回到了连队。
很快,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了,有的分配到仓库,有的分配到给水连(盖房子)。当时,如果能分到汽车连和大型土方机械连,就算是好连队,因为可以学到技术,退伍回地方,也有用武之地。
很幸运,我和韩大方都被分配到大型土方机械连,知道后我们俩都开心的不得了。听人喊连长王带。后来才知道连长的实名不叫王带,带是带兵的意思,他的实名叫王文章,山东藤县人,也是不远的老乡。
我们当年的合影
王连长从档案上看到,我们是江苏沛县人,他说咱们相聚不到百里,是一家人,他对我们格外照顾。我和韩大方分到二排三班,负责开推土机。
在学校的时候,我曾担任过团委书记,也有一定的组织能力,于是王连长就推荐我当副班长。作为副班长,主要协助班长管理生活方面的事务。韩大方则成了我的手下,当时我明显感受到他的不开心。
每天早上安排韩大方扫地打水,负责小值日,他总是叽里咕噜,顶顶撞撞,马马虎虎。一副极不配合的样子,有时就干脆来一句:一个小屁副班长,有什么了不起,看你神气的?听他这样说,我心里特别难受。
我比韩大方大一岁,虽然心里不是味,但我觉得我们是同学,又一块来当兵,我不能那么小鸡肚肠,更不能因为他的态度而闹内讧。
其实,在入伍之前,当知道我们验兵成功后,他父母专门到了俺家,说了好多的好话,让我照顾他,所以,我不与他计较,他扫不到位的地方,我再扫一遍。后来,他也挺感动,帮我做了一些事。
可是好景不长,半年后的一天,韩大方打我的小报告,向王连长暗地里汇报,说我偷了他的钢笔,我一听当时就气疯了。那时他在部队体检时,要被送回老家,后来韩大方的父母考虑到我父亲跑来跑去,帮了不少忙,就买了一只笔,送给了父母20个鸡蛋,父亲把笔邮寄给了我。
怎么说是我偷的呢?偷就是贼,这是对我一生最大的耻辱!一時,整个连队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没想到王连长接来了一个贼?
老连长找我谈话,事情传到家乡,我父母气的不得了,韩大方爹的父母也托人给连队写信,说明了事情的真相?把儿子骂得狗血喷头。后来韩大方公开向我道歉,并写了出书面检查。
原来。韩大方的动机,怕我被提拔为军官,完全是出于嫉妒。
多年后,我们都转业到老家,分配在不同的部门工作。有时战友聚会遇到,也只是客套性地打个招呼,我知道,我们之间心的距离,已经很远很远了。
好像有些隔阂,永远无法消除,有些撕裂的东西,永远无法缝补,有些心理的创伤,一生都难以愈合。
记得去年六月,我和他在大街迎面遇到,他看到是我,随即转过脸去,马上走开了,一切的一切,形同陌路。说真的,每每想起这位同学加战友,我就觉得特别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