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003年在南京上大学时,校园里正风靡一个段子:大一的女生像樱桃,好看不好吃;大二的女生像苹果,又好看又好吃;大三的女生像草莓,看吃不好看;大四的女生像番茄,请问还是水果吗? 那时身体里的女性意识尚未觉醒,只觉得这段子挺有趣,于是也跟愚昧的大多数一样,跟着戏谑。现在想来,才觉得可怕。 这个段子分明就是男性欲望在女性形象上的投射,在男性欲望的窥视中,女性价值无非就两点:一是观赏价值即段子里的好看,二是性价值即段子里的好吃。 而好看还是好吃谁说了算?看和吃的主体都是男性,自然是男性说了算。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男性中心话语权吗? 这个段子如果拿来对应娱乐圈里女明星们的职场生态,也是神契合。 初入娱乐圈的少女们,素颜一样逆天,但演技生涩,不就是好看不好吃的樱桃吗?比如杨超越。 到了二三十岁,颜值还在,演技开始磨练得趋向成熟,不就是好看又好吃的苹果吗?比如周冬雨。 女演员一旦过了35,就开始尴尬了。演技的醇熟依然消解不了胶原蛋白的流失,于是成了好吃不好看的草莓。比如周迅。 年老色衰的女演员,在娱乐圈已然成为边缘人群。不是饰演外婆就是饰演奶奶,在男性眼里这一类角色其实已经不是女性角色,而是一个完整的家庭结构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而已。所以,她们成了已经不是水果的番茄而已。比如郑佩佩。 在以男性中心的社会价值体系里,男性是主体女性是客体,被凝视观赏、没有自己独立人格、等待男人去保护去拯救、等待出了轨的丈夫浪子回头、等待男人的爱或家庭幸福去赋予她们生命的意义。 如果深入解读近些年主流荧幕上对女性角色的形象塑造,我们会很惊愕地发现,女性作为男性欲望的客体对象、作为工具人的案例,几乎俯首皆是。 工具人1:男人的生育机器 《桔子红了》里,老爷为了传宗接代,娶了归亚蕾饰演的大太太,买了贾妮饰演的二太太和周迅饰演的三太太。后来二太太和三太太纷纷怀孕,正当老爷喜不自禁时,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原来这个在家中强大如神的男人,压根没有生育功能。 女性导演李少红,狠狠地讽刺了一把那些把女性当作生育机器的大老爷们。 现实生活中,小S为了生一儿子,屡败屡战。奚梦瑶生了个儿子,何猷君仿佛诞下了太子般地跟赌王爷爷献媚。多少农村的女人,为了生个儿子一次次流产、送掉甚至杀死女婴。 男人把女人当作生育机器多可怕,更可怕的是女人自己竟也默认了这种价值规则,不生儿子头不回。 工具人2:男人的性奴 2004年香港的天水围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一家四口灭门惨案,丈夫残忍地杀害了妻子和两个孩子后自杀身亡。 许鞍华根据这个真实事件,拍摄了《天水围的夜与雾》。电影里,除了被家暴,张静初饰演的四川妹,还成了任达华饰演的香港老男人的性欲发泄对象,多次婚内强奸,最后全家覆灭。 1977年20岁的科琳搭顺风车去参加朋友的生日派对,结果被绑架关在一个木盒子里,当了整整7年的性奴。这个真实事件后来被拍成了纪录片《盒中女孩》。 2020年,韩国N号房事件震惊世界,76名女性沦为被26万人围观的性奴,一场比电影还离奇的集体犯罪。 在那些男人眼里,女人不是人,它们只是会来月经的东西。 工具人3:男人的施暴对象 杨幂在赵薇的《听见她说》里,饰演了最后一集《完美女孩》机器人。这个机器人的价值,就是成为主人释放暴力的对象。一次次地变得支离破碎又一次次地被修复,想死也死不掉。 这是架空的未来科技设想,也是现实的无数家暴下的女性呐喊。男人在外界衣着光鲜、文质彬彬,回到家却将羞于被外人看见的攻击性、暴力性统统撒在了老婆身上。 前有《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对梅婷的家暴,后有《唐探3》中对小护士的无端施暴;前有蒋劲夫家暴数任女友,后有沱沱家暴网红宇芽。 男性对女性的暴力,依然在前赴后继。 工具人4:男人的花瓶和宠物 《喜宝》豆瓣3。4分,我觉得这个评分打高了。郭采洁貌似是一个被所有男人莫名就爱上的女生,她自以为是个尤物,一枚10克拉的戒指一座古堡一堆美元,就是她的身价。 但一切可以用金钱买卖的尤物,其实都只是宠物,是可以以物易物的商品。主人可以百般宠爱,但是宠物只能忠于主人。如果宠物有独立意志想重新选择怎么办?勖先生可以直接干掉准女婿。 宠物和一只花瓶、一幅装饰画一样,女性的年轻美貌与风情万种,是荧幕世界里男性的最爱,是男性欲望的赤裸裸地展示。 《十月围城》里的范冰冰,《邪不胜正》里的许晴,《无间道》里的陈慧琳,《绣春刀》里的刘诗诗和杨幂,等等。她们饰演的角色,不是基于剧情需要而存在,而只是作为一道女性景观而存在。 这道美丽的女性景观,谁站在窗前欣赏?还是男性。 工具人5:男人的挣钱工具 台湾女星纪宝如,童星出道,红极一时。后来慢慢长大,找她的戏就少了。家长为了将女儿的价值最大化,在纪宝如13那年给她注射了停止生长针。这位昔日的童星,身高永远停留在了147厘米。 当孩子沦为只是一种挣钱工具,就注定了纪宝如这悲惨的一生。纪宝如的故事后来被拍成了 纪录片《珍珠人生》,女孩的光华被永远地锁在了蚌壳里。 结语: 在当下的商业电影中,女性与性、与家庭捆绑依然是主流。好看的女明星们,往往作为美丽的性别符号,满足荧幕前的男性观众们在脑海里YY。事业成功如杨丽萍,依然被指摘没有结婚生子人生就是不完整。 每当社会上发生女性被骚扰、被性侵的新闻,键盘侠们首先就是叫嚣是不是穿太暴露、干嘛要化妆之类的恶意中伤。 在以男性为中心的价值评价体系里,女性依然是物,是男性欲望的客体。衡量一个女性的价值指征,依然是家庭的完整幸福而不是个人的自我实现。 为什么摘花?花就是用来摘的。为什么吃苹果?苹果就是让人吃的。为什么让女性回家?女人就是用来睡和生孩子的。 真的是这样吗?当然不是! 我们女人,首先得是个大写的人。 图文创作打卡挑战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