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祖望,乔一成他们的老爹,一个没什么儿女心肠的人。 这个生了五个孩子,却没尽过一份父亲责任的男人,以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死去,确保他的房子不会落到保姆曲阿英的手里。 与他生活时间最长的小女儿四美,想到父亲的死,想到父亲半夜里招呼她吃的那几块卤干,在黑暗之中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自私了一辈子的乔祖望,在生命的最后,无私了一回。01 保姆曲阿英对乔祖望没什么感情,却把他照顾地很好。 她做的饭菜极对他的胃口,年近七十的乔祖望渐渐白胖起来,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从没抱过女儿的他,会掏出点零钱给外孙女买点零食,还会有耐心地喂到孩子的嘴里。 乔祖望这一辈子,没有照顾过别人,却也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曲阿英的照顾,让他在晚年感受到了舒心,这大概才是他真正想过的生活。 他和曲阿英的关系,慢慢地有了变化,直到有一天有了质的飞跃,他要和曲阿英结婚。 结婚这事儿,自然不是乔祖望一个人的主意。乔祖望习惯了曲阿英的照顾,而曲阿英看中了他那套房子。 乔祖望年轻时,也有一副好皮囊,曲阿英是没有见过的。年老时的他,让她感到的是腐败的气息。他喝点汤,都会从嘴巴里流出来,油渍糊在衣服上一片。人老了,就不是个东西了。他比她大了二十岁,糟老头子一个。 可是,她没有流露出对于乔祖望的一丝嫌弃,她热络地叫着他乔大哥。她的细致和体贴,换来了乔祖望的一句承诺。 乔家儿女却是不能答应的。曲阿英不吵也不闹,只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尽心尽力地伺候乔祖望,另一边却把自己的儿子儿媳都带进了乔家。 曲阿英,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算计了一辈子的乔精刮子,大概不会想到自己到老了,竟然被自己的保姆算计了。 这也许就是他的报应,可乔祖望该是不信报应的。 他彻底瘫痪在床,曲阿英在床边向他一再恳求,给她一个名分这恳求更像是逼迫,走不到民政局,可以写个委托书,手抖得厉害,签不了字,摁手印也行。 摁手印,另一个人抓着自己的手也能办到的事情,屈打成招的路数,曲阿英用在了乔祖望的身上。 乔精刮子焉能看不出曲阿英的心思? 她需要的并不是名分,而是法律上的保障。这点法律常识,大家都懂,法定继承人的第一顺位就是配偶。 乔祖望答应了她。 第二天,乔祖望的上半截身子扑在了床前的底下,下半截身子挂在床上,脑袋触地,血流了一地,厚厚地凝在了地上。 派出所一番检查之后,证实乔祖望死于意外。 四美说,总觉得老爷子还是可以再撑段日子的,想到曲阿英那些日子在老爷子跟前的话,前因后果,乔祖望的死,竟是迫于无奈。02 乔祖望这一死,成了他人生中最悲壮的一幕,让人记起他是个父亲。尽管他自私、凉薄,可他到底还是爱自己的孩子的,这为他博得了几分同情。 而那个曲阿英,她一开始曲意逢迎,刻意讨好老爷子,实则是要霸占乔家老房子,老年妇女的绿茶行为,令人不齿。 可曲阿英又为了谁呢?她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女? 为了自己的儿女,她做出了最不堪的事情。她利用自己作为女人的优势,体贴温柔、会做饭,抓住了老爷子的胃和心,求得不过是儿子的一个栖身之地。 作为母亲,她的确不坏。年纪轻轻,她失去了丈夫,面对一屋子的婆家人,她的身边只有八岁的儿子和抱在手上的女儿,为了儿子与女儿,她可以做一切事情。 偏偏她只是普通农村妇女,能力有限,能给儿女的也就有限。她到城里做保姆,温饱是够了,可她想要的更多。 此时,她遇见了乔祖望,老鳏夫一个,儿女虽多,可都不亲厚。人活一辈子,到老了,身边更需要一个可心的人。 她可以成为那个可心的人,尽管她从来没有对乔祖望有过一丝感情。 在乔祖望的眼皮子底下,她把儿子儿媳弄进了乔家老房子,又把儿子介绍到了二强的饭店,有了工作,在老房子里生下了她的孙子 住在乔家老房子的四美,被迫搬到了大哥的家里,鸠占鹊巢。 一步一步,得寸进尺,只差最后民政局的公章一盖,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乔家主母,乔祖望死后的第一继承人,老房子的合法拥有者。 曲阿英的如意算盘,终究被乔祖望的意外之死打破了。 在乔祖望死后,乔一成拿出了房产证,这座老房子是属于乔四美的。不管她拿出什么说辞,摆出什么证据,都是没有用的。 最终,她一无所获,带着儿子一家搬出了乔家老屋。 说她是一无所获,也并不正确。 后来,乔一成给她包下了一个报刊亭,让她有了养活自己的生计。乔二强也跟她儿子说,要是他还想在他的饭店做下去,也可以继续做。 一成与二强,早早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又是那样一个人,他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渴望母爱的人。 曲阿英又贪心又卑劣,却终究是一个爱孩子的单身母亲,她将一双儿女抚养长大,吃过的苦,一成深有体会。 只是,乔一成选择了一条人间正道。他聪明上进,考上大学,读完了研究生,有了体面的工作和挣钱的本事。而曲阿英,一生劳碌,儿子也只能在工地上搬砖,她想让自己和儿子过得好一点,动了歪心思。 乔一成看不起她的卑劣,不该给她的东西一分也不让,他也了解她的苦,能帮上她的地方又足够慷慨。 乔一成的宽容,拯救了曲阿英的后半生,让她得以留住一点最后的体面。03 生活中,我听过很多曲阿英的故事。 我一个朋友的爸爸,在临近退休之时,妻子过世了。习惯了有人照顾的他,在妻子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开始找新的老伴儿。 身边的很多人骂他,相守多年的妻子尸骨未寒,他却开始找寻新欢,当真是薄情寡义。 他有儿有女,女儿早已成家,儿子也就要结婚,他也许是真的太寂寞,太需要人来陪伴。 他运气不好,搭上了自己多年的存款,退休时取出的公积金,甚至还有一套房子,却也没有留住一个人。 他所找的那些对象,就像曲阿英那样,表面上都对他十分顺从,十分体贴,但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钱之后,就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那些曲阿英们,都有儿有女,要结婚要上学,总之是需要花钱。而这个需要曲阿英的男人,需要的不过是一点陪伴和照顾。 这个男人,最终也找到了一个愿意和他搭伴过日子的人。此时的他,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除了每月的退休金,已经没什么可以被人图谋的了。 为了一点体贴的照顾,花光大半生的积蓄,甚至不得不向自己的女儿伸手要钱,他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而那些瞄着孤独老年男人手中积蓄与房产的曲阿英,不得不委屈自己,放下身段无微不至地伺候一个老男人,又真的甘心吗? 这样的各取所需,实在难看,却又透着无奈,毕竟谁不想体面的老去呢? 可,如何体面地老去,那是另一个太难解的命题了。 END 《乔家的儿女》原著:齐唯民遇见常星宇,善良的人都有福 《乔家的儿女》原著:戚成钢出院,四美坚决离婚,她从未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