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了,这种高考查分时的喜悦场面让人看得热泪盈眶。 有孩子考了好成绩喜极而泣。 有孩子兴奋地哐哐砸桌子。 也有学霸数学考满分淡定地表示:比较满意。 当所有的目光都望向这些考出好成绩的孩子时,那些没有考出理想分数的孩子们,正在经历人生的一次艰难抉择。 是再来一次,还是就此放弃? 现在的孩子大多数会选择再来一次,但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家在辽宁锦州的蔡伟,面对这个问题时,选择了放弃。 1991年,高考落榜的蔡伟进入胶管厂,成了流水线上的一名普通工人。 不过,就在18年后,只有高中学历的蔡伟,在3位国学大师联手推荐下,被复旦破格录取为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博士。 这18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如今12年过去,蔡伟又在哪里? 01hr1972年,蔡伟出生在辽宁锦州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 父母都是工人,没有念过太多书,也没有对儿子施加太多希望。 少年的蔡伟有机会按照自己的节奏成长,看古籍、练书法,从来不担心父母说他不务正业。 从上小学开始,蔡伟就对语文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在别的小朋友看漫画、看小说的时候,蔡伟却抱着一本字典认字玩,以至于到后来,老师有不认识的生僻字,就找他要答案。 因为精力几乎都放在了语文上,蔡伟偏科严重。 到了高中,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成绩的屡屡下滑,让蔡伟在其他科目的学习上变得心灰意冷。 他一头扎进古汉语里,稍有空闲,就一个人跑到图书馆,阅读各种诗词文集。 读高中那会儿,最开始是读古典诗词方面,后来发现了蒋礼鸿的《义府续貂》,特别感兴趣。之后我就把图书馆里凡是语言文字类的书都一一找来读,图书馆找书、看书的那段经历开拓了我的眼界,也让我认清了我想追求的是什么。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蔡伟就看完了300本书。 但是,高考是对全方面知识的考验,偏科严重的蔡伟,在1991年的高考中,毫无悬念地落榜了。 拿到高中毕业证的那一刻,蔡伟知道,自己的学生生涯要止步于此了。 高考落榜的蔡伟,一脚踏入了那所名为社会的大学。 02hr不再上学的蔡伟,和父母一样成为了工人,在胶管厂工作。 尽管工资不高,但朝九晚五的稳定生活,让他有时间继续读书。 古籍不是畅销书,市面上很难买到,蔡伟就去图书馆,一个字一个字地抄。 这种平静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三年后,胶管厂倒闭,蔡伟成了下岗工人。 没学历、没背景、不善交际,蔡伟能从事的工作很少,权衡之后,他选择去摆地摊。 三轮车上拉着香烟饮料,冬天有瓜子,夏天买雪糕。 风吹日晒雨淋,很辛苦,蔡伟却甘之如饴,因为摆摊闲暇多,有足够时间看书。 于是在那些年里,锦州街头,总能看到一个小贩,坐在三轮车边捧着一本书看。 相比于那些能说会道招揽客人的摊贩,蔡伟的收入不过勉强能糊口。 1995年,蔡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复旦古文字学教授裘锡圭写了一封信,诉说这些年自己对古文字的学习经历。 没想到,裘老给他回了信,肯定了他自学的努力: 不计功利,刻苦潜修,十分钦佩。 1996年3月,蔡伟赶到北京,和裘老第一见面。 这次粉丝对偶像式的会面,给了蔡伟信心,让他在艰苦的生活中,没有放弃对古文字研究的坚持。 1997年1月,在《文物》上发表了一篇名为《〈神乌赋〉初探》的学术论文。 文中提到尹湾汉墓出土的简牍篇目《神乌赋》,其中的佐子不明其意。 蔡伟看到文章后,很快写信给裘老,认为佐子应理解为嗟子,嗟,叹息的意思。 裘老见信,茅塞顿开,在1998年第三期《文物》上,发表文章《佐子应读为嗟子》,称其言甚为有理。 得到国学大师的肯定,没有给蔡伟的生活带来实质的影响,他摆摊的收入依旧仅够勉强糊口。 因为生活贫困,连续10年,在东北零下十几度的冬天,蔡伟一家生活在没有暖气的两居室里,最冷的时候,睡觉盖上三四床被子,半夜都会冻醒。 但蔡伟却在互联网还不普及的年代,买了一台电脑,在国学网上和同好古文字的网友切磋交流。 在这里,他结识了不少古文字专家。 而曾经和他有交流的裘老,也开始持续关注蔡伟在国学网上的动态,每次更新,都会仔细阅读。 他写东西不多,很谨慎,难得的是,能把出土文献和传世文献结合起来看。 惜才的裘老不止一次地建议蔡伟考研,但都被蔡伟拒绝。 不是蔡伟不愿意,而是严重偏科的他,按照正常的招教流程,光英语一科就几乎没有希望通过。 蔡伟原本以为人生就这样摆摆摊,看看书,做做研究就过去了。 但谁也没想到,人生的惊喜,就在不远的将来等着他去发现。 03hr2007年,一直对蔡伟不离不弃的妻子病重。 摆摊的微薄收入根本负担不起昂贵的医疗费用,无奈之下,蔡伟改行当起了三轮车夫。 多的时候,每天能赚30块钱,但却没时间看书了。 没时间看书,也没时间在国学网上更新。 裘老见蔡伟在国学上没了动静,很是担心,经过多方打听,了解了他的困难,决定帮他一把。 2008年,复旦大学正好合作参与了《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的编纂工作。 在裘老的力荐下,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学研究中心特聘请蔡伟为临时员工,协助编纂。 一个只有高中文凭的三轮车夫,和一群古文字专家一起工作,放现在,绝对会上热搜。 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这个没有接受过正统古文字学教育的三轮车夫,愣是凭借自己的知识和认真的态度,获得的专家们的认可和赏识。 编撰工作结束,蔡伟面临着去留两难的局面。 就在他准备收拾收拾继续回去蹬三轮的时候,一封由裘锡圭、李家浩、吴振武三位专家联名的推荐信和一份复旦大学的申请已经送达了教育部。 复旦大学决定破格录取蔡伟成为古文字研究中心的博士研究生。 2009年,蔡伟成了复旦大学历史上唯一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博士生,一夜之间,这个38岁的前三轮车夫名声大噪。 因为蔡伟的经历特殊,想要完成学业,必须修完本科和研究生的通识课程,所以他的博士要比同期的同学们读得艰难。 不过,这并没有难到他,在博士读到第六年的时候,蔡伟终于成功从复旦毕业。 虽然,年龄大、第一学历差、论文数少让44岁的蔡伟在求职时颇受限制。 但是,他还是在贵州安顺学院找到了工作,可以安心地继续从事古汉字相关的学术研究。 如今,即将知命之年的蔡伟低调地沉浸在古籍研究中,每年虽然发表的论文不多,但每一篇都确保有干货。 如果没什么真知灼见,干脆不写,写一篇至少要解决一个问题。 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 但在蔡伟的身上却恰恰相反。 他没有过人的天赋,也没有让人羡慕的家世,在天才们早已名扬四海的时候,他还在锦州街头摆摊维生。 他能从高考落榜生走到如今的程度,凭借的仅仅是热爱和坚持。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热爱,缺少的,只有将热爱坚持下去的勇气和毅力。 最后,有鱼想送给所有人一句话: 如果有梦想,就去追求它,过程虽难,但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