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再婚后,沉溺游戏的儿子质问我我受苦受虐时你在哪里?
口述(完形教育高级班学员)
01hr2018年夏天,我离婚了。
十几年的婚姻,就这么仓促画上了句号,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心痛?愤怒?不甘?后悔?我至今无法准确形容。只是我时常想,如果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如果当初没有错过完形,也许我将有能力挽回这一切。
我与前夫的婚姻一路磕磕绊绊,经常发生各种大大小小的矛盾。夫妻关系不好,我索性把焦点全放在教育儿子和女儿上。
那年7月底爆发的一场肢体冲突,让我跟前夫的婚姻彻底走到了尽头。我嚷着离婚,不无吓唬的成分,心里想着让你也尝尝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
第二天,我们就办妥了手续。两个孩子跟他。
02hr9月,我实在惦念两个孩子,跑去见他们。分开才一个多月,孩子已经变得让我差点认不出了。
他们低着头,我只能站在一米之外,我靠近,他们就后退。我想摸摸他们的头,可是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那里。看着自己怀胎十月,辛苦养育的一双儿女,我的心在滴血。
我太需要找个人倾诉了。我想起了几个月前认识的大智老师,他是我们当地完形教育的机构负责人。
那时,我刚上完完形教育的《情绪工坊》,我觉得这是我听过的最落地、最有感触的家庭教育课程。但课程结束后,大智老师建议我继续成长,我一口回绝了。
因为从儿子小学六年级开始,为了管好不省心的儿子,为了跟老师密切配合,我加入了家委会,还参加了很多家庭教育课程。我觉得作为家长,我没有问题,我唯一的问题就是还没有学到更有效的管教孩子的办法。我觉得《情绪工坊》带给我的收获,足以让我有能力应对孩子的教育。
再次跟大智老师通话,已经物是人非。他听说我离婚了,对我说了一句话:春梅,你知道作为单亲家长,该如何与孩子相处吗?
我答不出。在现实面前,这的确是我嗜待解决却无能为力的问题。
于是离婚两个月后,9月底,我走进了完形初级班《生命的觉醒》。
这回带给我的震撼,比当初上情绪工坊还要大。好像漆黑的夜里,突然出现一盏烛光,摇曳微弱,却给人一丝希望。
我看到了自己在这段婚姻中的高傲、强势。我意识到,也许,这场婚姻中,我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课程第四天时,我颇有信心地决定:我要复婚。
我以为,只要我愿意,一切都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03hr没想到,跟我离婚才几个月,前夫就有了新的女朋友。
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有些意外,有些失落。我以为,不可能有别人比我更好、更适合他,可又放不下面子向他表达我的心里话。
我一直等待,可前夫一直都没有跟他的新女友分开。
我们通过三次电话。
第一次,我讥诮他刚跟我离婚就谈了新女友,他冷冷回应:我是为了孩子谈的。
第二次,我质问他有考虑过孩子在单亲家庭的感受吗?他打断我:这你不用管。
第三次,他打电话来说,打算送儿子去湖南的一个管教机构。当时,儿子已经上初中了,各种叛逆,前夫把棍子打断了他都不会哭。我认为一定是他的问题,孩子才会变成这样。在我的坚决反对下,儿子上了本地的一个私立学校。
不久,那个女人怀孕了,前夫和那个女人组成了新的家庭。
我想把孩子接过来和我一起住,前夫不同意。
尽管初级班让我了悟了很多真相,但我又一次犯了同样的错误我天真地以为,我知道就等于我能做到。我再次拒绝大智老师的建议持续往后继续学习成长。
我想如果我那时能一鼓作气,走完中级班和高级班,一定可以重塑我命运的剧本。至少,我不会在自以为是中蹉跎下去,被动等待。
可是,命运里没有如果。家庭的变故带给儿子的影响,像一个巨大的雪球,随着青春期的来临,以迅猛的姿态加速滚落下来。
04hr2020年春节后,我终于有机会把两个孩子接到身边生活。
儿子14岁,女儿11岁了。我不知道他们在新的家庭里经历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两个孩子变得让我感觉越来越陌生。
正月还没结束,疫情开始肆虐。居家的日子让我难得能跟两个孩子24小时亲密相处,也正因此,过去忽略、搁置、逃避的问题全都浮现出来了。
每天,儿子拿着手机进房间,貌似在上网课,其实是在打游戏。我看在眼里,却不敢捅破。我担心说了之后跟孩子发生冲突,让本就岌岌可危的亲子关系更加恶化。
儿子也很痛苦,每天装作学习,背地里提心吊胆打游戏,生怕被我发现。
我们母子间像隔了一堵墙。我对儿子,因愧疚而变得无原则忍让、讨好;儿子对我,要么小心翼翼、时刻防备;要么朝我发泄他的愤怒
我恨你们!
我受苦受虐时你在哪里?
你给我滚!
别逼我,再逼我就去跳楼!
看着这样的儿子,我的心别提有难受。我自责没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才造成了孩子现在这样。
4月份的一天,我收到一条信用卡还款信息,原来,儿子背着我给游戏充值了一万多元。这个信息摧毁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我彻底崩溃了。
我脑子里略过无数画面:孩子要是真上瘾了,人生不就毁了吗?我收入也不高,这一万多元怎么还啊?我怎么跟前夫交代呢,当初是我非要把孩子接过来,我想证明孩子跟着我比他强,我想证明他当初跟我离婚是个错误
05hr生活一地鸡毛,打击接踵而至。
女儿又生了一场大病,我每天照顾女儿,操心儿子,愈发觉得力不从心。
女儿病好后,我也倒下了。躺在床上,我吃不下喝不下,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最绝望的时候,我再次想到了大智老师。电话里,我气若游丝地说:大智老师,我觉得我快死了,你能给我一个下午的时间吗?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说。
大智老师低沉又坚定地回答:行!
被生活打击的溃不成军后,我终于承认,我知道不等于我就能做到。更何况,那些我未知的、未觉察的,才是真正操纵命运的关键。
这次,命运眷顾了我。在我给大智老师电话的第二天,正好是疫情后第一期中级班开班,恰好一个学员临时有事请假,空出来一个名额。
第二天,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跟大智老师去郑州参加中级班。此时,距离我初级班毕业,已经时隔两年了。
就这样,2020年5月底,我在中级班的课堂见到了大杨老师。
课堂上,我浑身颤抖地拿着话筒说:大杨老师,我想活下去。
也许我已经不再想着解决问题,只想活下去。也许正是这份空杯的专注,让我在中级班的体验练习中,得到了莫大的疗愈。四天过去了,我一天比一天见好,体力渐渐恢复。
再回到家,我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宁静。我平静地接受了孩子这学期不去学校的决定。
我开始尝试让自己不去催促、不去控制。
或许是我的状态让孩子得以放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房门不再对我上锁了。
06hr2020年9月份,我高级班毕业了。儿子也在新学期开学时重返了学校。
在完形初中高的课堂上,我似乎经历了一个轮回穿越了三四岁时,遭遇父母离异的那个我;遇见了六七岁时,有了新继父的我;安慰了十几岁时,隐忍又自卑的我;见证了恋爱时,喜悦又惶恐的我;拥抱了结婚生子后,强势又脆弱的我;疗愈了离婚后,陷入谷底的我终于,我进化成了更广阔、更深厚的我。
卸下满身的盔甲,化解心中的怨恨,我变得更加有力量。
这份从身体深处汩汩而出的力量感,让我的承受力变强,同时给到儿子强大的信任。
进入寄宿学校后,有天晚上,儿子打电话要我给他送棉袄和零食。要是以前,我一定第一时间升起一个念头:这孩子又开始作了,我明明在他走时给他带了棉袄,而且学校明令规定不允许带零食
但那一刻,我的心感受到,儿子是在索要爱呢。第二天,我就带着棉袄和零食去了儿子学校。儿子看到我,又惊讶又兴奋,要是没有推拉门挡着,我们娘俩一定紧紧抱在一起了。
儿子掩饰不住激动地说:妈妈,你真的来了?
我说:当然,妈妈给你带了棉袄和零食。
儿子笑着说:老师不让吃。
我也笑着说:没事,咱偷着吃。
儿子让我陪他聊天,我就一直陪着。他说着,我笑着、回应着、感受着分开时,儿子依依不舍地朝我挥手。
回顾这半年走过的路,儿子从一开始拒绝去学校,到时去时不去,到现在可以在学校待到放假;从一开始动不动就翻墙逃学、故意让自己生病,到现在情绪平和稳定,只有身在其中的我才知道变化的缘由是什么。
不掺杂恐惧和焦虑的爱,才是最高品质的亲子之爱;只有匮乏爱的内心得到满足,孩子才不会用叛逆来内耗自己,而是做回自己,思考自己该做什么、该如何做。
07hr同年10月底的《自我关系》,又带我整合了内在更多的我。
回来后,我打了一通长长的电话给前夫,我们聊了许多。至此,我彻底与过往和解了。
两年的光阴,不过是漫长岁月里的沧海一粟,而我错过完形的两年里,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感恩命运之手再次把我推向完形,更要感恩我自己这次没再错过。
完形,救了我的命,更治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