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说来,我是个外乡人。刚到此地时,我不太喜爱这片土地,毕竟赫章赫章(黑脏黑脏),哪好了?但随着逐步了解深入,纵是我不热爱也难。 清明节,自是要祭奠前人。就是我想不出去见识都不行。于是驱车百余里,而我却始终在车中呼呼大睡,任由窗外寒风裹挟星罗山海流去。事后回忆痛呼悔之晚矣,竟平白错过如此奇景。 将我从沉睡中唤醒的,不是父母的叱叫,而是一种奇怪的音节,曲远又雄浑,伴上空灵的铃声,给人似从天外来之感。悲壮的歌声不但使我从睡梦中惊起,更唤醒了无数人埋于心底的沉痛思念。听到歌声的人,想必喉咙都被往事卡住,想吐也吐不出,只能苦苦含着,默默品味着。。。。。。最终,随着车子开远,歌声也渐渐消散。我心中莫名:连千米都传不开的歌声,又怎能下达黄泉,告抚死者呢?而他们却年复一年的吟唱,真是。。。。。。真是什么?难以言喻。 赫章的味里,有念。 我曾在景洪的雨,盛于夏秋,是连绵不断地,骤降很适合形容那儿的雨。可能你正走在晴天白云下,不一会,豆大的雨滴就如重箭冲来,把你淋成个落汤鸡。你便能感到,景洪的雨,是狂躁的。 赫章的雨,则盛于秋冬,那也是连绵不断地,但要形容起来,我喜欢用飘落二字。是的,赫章的雨细若牛毫,柔若羊绒,下起来飘飘散散。风一吹,就会惊慌地落于他处。这时你将手露出来,雨会钻进你的手心、五指。钻得无影无踪,怎么也找不着,你只能感到那股子痒悄悄漫出来。雨下多了,你又会觉得手上似有绒毛纷披,柔柔地,很舒适。赫章的雨,润着人心。 赫章的味里,有柔。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曾有幸到可乐遗址一观这千年前雄踞西南的霸主风采。景物却是没什么好说的,真正吸引人的是那隐埋千年,刻藏古人前世遗像的文物宝具。 首先扑入眼帘的,是一尊立虎饰物,前身微伏,后足紧绷,双耳上扬,铜铃般大的眼睛直视前方,威势逼人。它还大张着狰狞的巨口,恶臭的腥风仿佛仍在吞吐。好一尊立虎!我回过神来后,再看向一旁的铜戈,一缕锋锐刺入眼球,让我难以视物。再睁眼,铜戈半厘未移。回味刚才的刺痛,边观察铜戈上斑驳沉重的过往。咆哮与嘶鸣恍若在我耳边重奏,古人的野蛮热血涌上心头,我似乎来到了荒芜的战场上与人搏杀。时隔千年,沧海桑田,铜戈仍在散发他的刚性与血气,让我得睹昔日。我继续一路看下去,体会他们的血与泪,感悟赫章人骨子里头流淌着的刚性,那经历千年沉淀的刚,时间也磨不尽的刚。 赫章的味里,有刚。 我眼中的赫章,味里有念,有柔,有刚。但我相信,真正的赫章,不止这点味。 我爱赫章 注:这是我儿子初二时写的一篇作文,今早无意中看到,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