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本故事的主人公,真名隐去,便于倾诉用第一人称。 我之所以写他,是因为他跌落黑洞的绝望,和辗转流浪的创伤令我同情。 01因贫穷,我做了上门女婿 我今年49岁,我的婚姻如同一个陷井,我就是那井里的困兽。在抗疫的日子里,一家五口人呆在一起,让我倍感孤独与煎熬,我想逃离这个家。 家里的场景总是:妻子,六岁的孙子,儿子,儿媳,他们有说有笑,亲亲密密,很融恰,而我却是这一家里的外人,我分明能感觉到我与他们的距离。我之于他们,说客不是客,说亲不是亲,我始终感觉我就是他们家的拉磨驴,用着时上套,不用时边靠。 因为当年家里穷,我做了他们家的上门女婿。 我家在嵩县比较偏远的小山村。半丘陵地带,除了种地,也没有什么挣钱的门路,家里穷,也娶不起媳妇儿。在我三十三岁那年有人给我拉媒。 女方是一个寡妇,三十五岁,住的地方交通便利,家庭条件比我好,她比我小两岁,丈夫意外死亡,带着一个十三岁的儿子。 开始我并不同意,因为我不想做上门女婿,况且她还比我大二岁,带着一个男孩,对非亲生的孩子有一种本能莫名的排斥。 但经不起家人的一再劝说。 父亲说:咱不占条件,你也老大不小,能凑合就算了,她还年轻,结婚后还能生个一儿半女,你也就有指望了。 大哥说:听说那女人长相不错,人也不错,家庭条件好,离公路近,也方便,你就别犹豫了,这是个机会。咱有啥? 母亲说:你好呆有个媳妇,我死也瞑目了。 在众人的劝说下,我矛矛盾盾的和媒人去了那个女人的家。 初次见面,她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面容较好,身材修长,能言善道,精明干练。 我动心了,想有这样个女人生活有奔头了。就这样我净人来到她家,成了上门女婿。 02我的地位只是一个苦力 我带着对新生活的美好希望开始了婚姻家庭生活。 她那十三岁的儿子对我很是拒抗。她让他称叫我叔叔。但孩子始终不张嘴,也不多搭理我,拒绝我对他的亲近。 她说孩子毕竟是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时间长了就好了,一家人得有个磨合期。 我认为她说的有道理,也不计较一个孩子的情绪。 婚后我发现她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柔弱,性强有主见,家里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忙时,地里的活她安排的是洒水都不会漏,让我一一去干,她指到那里我干到那里,为了过好家我不惜力。 农闲时,她要求我和村里的人一起出外打工挣钱,挣的钱除了留个买烟的零用钱,余下的一分不少的交给她,由她来支配。 就这样一晃三年过去了,她却迟迟怀不上孩子。我有点儿急了,她已经三十八岁,这生孩子马上就要过期了。我带她四处求医无果,后来她干脆不去看医生了,说是看了也没用。为此我俩吵过架生过气。 心中的希望像西坠的太阳,一天天暗淡下来。 我依然在她的指派下干这干那,从没有停歇过。 骡马也有个休息日,我没有,她从不让我闲着,总能找出事来让我做。我若不顺从,轻则就没有好脸色,重则分床冷战好多天不搭理我。 要知道上门女婿的脖子上是没有强筋的,最后屈服的还是我。 我跟她商量,既然生不了,那就去寻一个女孩来养,我想有个自己亲手从小养大的儿女。 她断然拒绝了。 她安慰我说: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会像亲儿子一样待你,孝敬你,毕竟你养大了他。他若不孝敬你我都不答应。 日子在不咸不淡中前进着。 后来她的儿子考上了大学。左邻右舍当面夸是我的功劳,我也很开心。虽然这孩子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但也开口叫我叔了。 有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听到她娘俩的谈话: 假期我不回来了,在城市找个工作,打工去,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在我眼前晃荡,头疼。他儿子说。 她嘘了下,说: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没有他谁供你上大学?对他好点,那怕是装也得给我装像点儿。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像节日的礼花在我眼前炸开,一片璀璨的金星,乌洋乌洋的乱飞。 浑身瘫软,有东西从胸腔里掉下来,碎了。 我在门外的黑暗里站了一阵子,看着灯光下娘俩亲密的吃着东西聊着天,心里有说不出的堵,堵的慌。 我脚下像踩着棉花,高一下低一下的,到小卖部买了两瓶酒。我想把自己灌醉,因为胸腔里堵的要命。提着酒来到老李家,我俩是伙伴,近两年都在河滩拉沙,我的拖拉机坏了他总是帮我修。 看到我来,老李让老婆做了俩下酒菜,我们喝起来。 几杯酒下肚,我把今晚听到的告诉了老李。 老李拍拍我的肩,说:兄弟,你啥都不是,只是一个替人养仔的苦力,那娘们儿为哈不生孩子?不一定是不会生而是不想生。是她心眼多!你也得有个心眼儿,别再把血汗钱都交给她。你老了只能靠钱!村里人表面夸你好继父,背后说你冤大头。。。。。。。。。 结婚九年,我没有私房钱,挣多挣少都上交了。我只是别人挣钱的工具。 那一晚,我把自己灌的烂醉,没有回家。 03我曾经离家出走过 我病倒了,主要是心病。在床上躺了几天,什么也不想做。 后来的日子,她让我干啥,我都会找出种种理由尽量的推托,挣钱能少上交尽量少上交,尽量不让她知道我挣了多少钱。 我该为自己考虑了。 想离婚,如果离婚我连个窝都没有。房子是她的,婚前就有,我只是挣钱重新装修了下。离婚这房没我的份。钱,家里有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她总是说家里没钱了,总要求我出去打工挣钱。钱都供那个孩子上学了。她说没钱就没钱了我不清底。 离婚,我是赤条条的来,又赤条条的去呀! 谁能理解一个上门女婿的辛酸! 她感觉到我的改变,对我的控制更紧了,我们之间经常为干活多少,钱的多少争吵。 有时她会恶恨恨的骂:你不愿在这儿呆,就滚蛋! 我伤透了心。只要他儿子在家,我都能感觉到你是外人的强烈气息。 我明里暗里攒几千块钱,我想离开这个之于我没有什么希望的家。 15年夏天,我在外出打工时认识了老王,他说要去安徽打工,那里有个工厂招人,工资高,待遇好,问我去不去,若去,可一道,也好有个伴。看他说的言之慥慥,我信了。 我决定这次一走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了,我要摆脱那娘们儿的控制。 我精心的作了准备,告诉她我要出们去打工了,但我没有告诉她我再也不回来了,我想报复她,就让她在家等吧。 我随老王来到安徽一家所谓的工厂,才到时感觉确实不错,也没什么活,每天听听讲师上课,讲怎么挣钱,怎么拉下线进行直销等内容,三四天后领导要求每人先交三千块本钱,我才明白过来,我被骗了,这是传销,我被骗进了传销窝点。接下来的几天,几个年轻人凶杀恶神般的逼我掏钱,进来时他们拿走了我的身份证和手机。 我哭穷,说我没钱,我是个不当家的上门女婿。 他们就打我,搜出了我的银行卡,逼迫我取出权有的二千多元钱。后来他们逼我向家里要钱,我被逼无奈打通了她的电话,按照头儿的指示说我在开饭店做生意,需要钱装修。她听后把我大骂一场,说我在一个人地两生的地方做生意不靠谱,说让我还是回家挖河砂,挣钱多少不论,只少是天天不落空。 我说你不给钱我会死到这里的,她说那你就死那儿好了。然后决绝的挂了电话。 受罪的日子我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看在我身上也榨不出什么油水,就让我滚蛋了。 我身无分文,流落街头,靠拾荒,靠给人搬运货,挣了个车费又无奈的回到那个家里,我实在是没地方可以去。 她越来越嫌弃我,嫌弃我干活不利索,嫌弃我不会挣钱。 再后来她的孩子大学毕业,结了婚,有了孩子, 她们亲亲密密的一团,而我在家里是个边缘人,常听到的是你去把这个做了把那个干了,像个长工似的。 瘟疫发生后,一家人天天呆在一起,他们总指责我地拖的不净了,饭做的咸了甜了,没事去睡觉,别老杵着了。总之觉得我碍眼,站那儿都碍事儿。 我很想逃离这个家,在瘟疫笼罩之下,封城封镇,我能去那里?即便没有这场瘟疫,五十岁的人了,我又能去那里?那里是我的归宿?五十岁人生的分水岭,一路滑坡,我能往哪里去? 后记: 今天,我写下了这个网友的故事。他代表着60后,70后在那贫穷的岁月里,因为出生地的偏僻穷困,把自己弄丢的特殊人群上门女婿。 他们为了父母,为了改变自己,藏匿梦想,委屈拧巴,失去初爱,献祭将就,奉出真诚,汗血全部,忍辱负重,为的是能换回希翼中的温暖,然而,现实却是,被利用,被压榨,到头来幡然醒悟,却看到夕阳已夕下,只留断肠人在天涯,却不见小桥流水人家。 但是我想说的是,不管你是五十岁,还是一百岁,只要梦想还在,就要去行动,拚尽全力寻找自己的生活,你再平凡普通却也是无人能替代的你自己。为自己而活,那是此生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