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匪事（长篇小说）连载第6回

　　自卫队长途奔袭救林静，唐小川勘测现场定真凶
　　农历七月中旬的一天，乌蒙山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吴家堡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四个保安团官兵押着五花大绑的林怀忠往吴家院子走来。走近细看，背着驳壳枪装扮成保安团军官模样的是文泰来，腰上斜插着驳壳枪的人是潘龙。另外，鲁怀德和齐孝勇两人背着步枪扮成保安团士兵，跟在俩人的后面。
　　吴家堡是毕节东半县一个大镇子，镇子位处山间坝子的中间。明朝时，明军在此屯兵，所以，这里人口众多，商贸繁荣。
　　吴家堡与雄山县西边的乡镇只隔着一条界河，平时，滇黔两地的村民互相往来、开亲结业、买卖交易。省与省之间的界限没那么明显。吴家堡这个大镇子民间买卖繁盛，农历逢二、五、八赶集的日子显得很热闹。
　　潘云峰带着自卫队是昨夜来到吴家堡的。
　　第二天，正逢上吴家堡的赶集天，早上九点过后，赶集的人就慢慢地多起来。潘云峰、鲁豹子、许二愣三人先到了吴家院子所在的那条街上，观察这条街的地形。
　　吴维方是吴家堡的煮酒大户，富甲一方，吴家有钱有枪，所住的院子也较大。吴家的后院原来只是煮酒的作坊，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吴家的院子也越修越大，一人多高的围墙，把一个偌大的院子围起来。院墙左角修了个碉楼，临街的正大门两旁，还有家丁守门。
　　吴家院大门的斜对面，开着一家鸿运客栈。客栈二楼是客房，一楼是饭馆。每到赶场天时，来来往往的赶场人路过这条街时，都是走在鸿运客栈这边，不敢靠着吴家院门那边街走。
　　许二愣提着一个箱子，跟着潘云峰鲁豹子走进鸿运客栈一楼饭馆的时候，已是上午十时左右。
　　看着有客人进店，店小二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客官，是吃饭或是住店？
　　鲁豹子上前回道：店也要住，饭也要吃！小二哥，你先开一个三人房，我们休息一会，到饭点时，我们在下楼来吃饭。
　　好嘞，请客官随我来！店小二在前面带路上楼，潘云峰三人脚跟脚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临街的一间房后，店小二问道：客官如果嫌吵，要换里面的，可以随时来叫我！
　　鲁豹子回道：我们不怕吵，就住这间临街的屋子吧！
　　店小二听小豹子这样说，便向三人躬了躬腰，便退了房间。鲁豹子跟着他下楼付房费后，然后守在了楼下。
　　等许二愣把门关上后，潘云峰推开窗户。隔着一条街，潘云峰清晰地看清吴家院子的前院门及吴家院子左角碉楼上的哨兵。潘云峰关好窗户，拉上窗帘后，说道：二愣，这里就是狙击位置。一会，文泰来带人进入吴家大院时，你要干掉吴家碉楼上的岗哨。
　　是！许二愣是没有多说话。
　　临近中午时分，潘云峰和许二愣下楼来，小豹子早已点好了饭菜。三人吃过午饭后，又回楼上。
　　电器潘云峰倒在床上闭着眼小憩，许二愣把窗帘拉拢，打开的长皮箱，把文泰来借的狙击步枪架在了窗台上，向吴家碉楼瞄准。
　　在整个自卫队里，要数枪法好，当然是鲁怀德第一。许二愣是鲁怀德的徒弟，枪法也不错。但为了培养年轻的狙击手，潘云峰把这支狙击步枪分配给许二愣使用。虽然在杉树坪村时，常剑手把手地教许二愣如何使用瞄准镜，并让他实弹射击过去。但第一次用这支枪来打实战，许二愣心里还是发慌。躺在床上的潘云峰似乎感受到了许二愣的心跳，说到：二愣，先做深呼吸，慢慢让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再瞄准。做一个狙击手，心静最重要。
　　是！许二愣回答后，开始按潘云峰所讲的要点静心。
　　午饭时分，文泰来等四人扮成的保安团士兵出现在吴家院子这条街上。被五花大绑的林怀忠走在最前面，文泰来、潘龙几人跟在后面。文泰来很沉得住气，面无表情押着林怀忠。潘龙、鲁怀德、齐孝勇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里还是有些慌。特别是潘龙，手紧紧地攥着腰间的驳壳枪。看到潘龙紧张的样子，文泰来用右肘戳了戳潘龙，小声说道：放松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怕，吴家家丁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潘龙侧身看着文泰来点了下头，把攥着枪的手从腰间放了下来。
　　当文泰来几人走上吴家院大门前的台阶后，吴家院子站岗的两位家丁用手挡下了几人，客气地问道：几位老总，你们从哪里来，请问到吴府有何贵干？
　　文泰来摇大摆地上前去，大声骂道：瞎眼了吗？看不出我们是来给吴府送人来？
　　文泰来骂完，随后指指背后五花大绑的林怀忠，说道：让你们管事的人出来看看，这人是不是前些日到吴府上滋事的那个林怀忠？
　　另外一个家丁走到前来，客气地说道：原来几位老总是从雄山来的贵客，请稍等一会，我去禀报一下管家。
　　文泰来不耐烦地说道：快去禀报，老子还没吃午饭呢！
　　吱呀一声，家丁推开院门，还没容他转过身神，文泰来往前紧窜两步，一拳击晕家丁，强行挤进了院门。门外的另一家丁感觉情况不妙，正要端枪，说时迟那里快。只见潘龙挥起右掌，一掌击在了家丁的头上。潘龙练的是铁砂掌，因为有些紧张而用力过猛，家丁竟被他一掌击晕在了地上。
　　此时，常剑、潘虎等扮成的赶场人，已经快步跨上了台阶，控制了院门。铁三拣起地上的枪，把子弹上膛，然后，又从倒在地上的家丁身上搜出子弹装进兜里。
　　刚发生的一起，对面客栈二楼上的潘云峰、许二愣看得清清楚楚，看到常剑等人已经控制了吴家院门，潘云峰喊道：小豹子，快下楼把你买的鞭炮点燃丢到街上去。
　　听到潘云峰的命令，鲁豹子飞快的跑下楼去，点燃一挂鞭炮丢到了街心中，鞭炮声噼里啪啦的了起来。第一挂鞭炮还没有放完，鲁豹子又接着点燃第二挂第三挂丢到街上去，鞭炮一直响个不停。
　　文泰来带人冲进院门后，管家吴三正在站在台阶上，大声地喊：吴贵，你出去看看，是谁家放鞭炮？去警告下，让他们别放了，惊扰了生病的少爷，他们吃罪不起！
　　门外站岗的吴贵没有回声，院中已经冲进一伙人来。吴三记忆力还行，一眼认出了来人是几天前在滇黔酒家见过的常剑，他伸手往腰间拔枪，只见文泰来手中的枪砰的一声响了，吴三中弹倒在台阶上。吴贵正要反抗，铁三砰砰两枪，把他击倒。文泰来接着大声吼道：今天挡我老鸹寨的人都得死！听到文泰来这样说，铁三跟着大吼：老鸹寨少当家发话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常剑听他们两人这样大喊大叫，怔了一怔之后，脑子忽然转过弯来：原来，文泰来是想把这事栽到老鸹寨牛品高的头上。
　　常剑对早已松开绳子的林怀忠说：怀忠，你和潘龙快去找妹子！看着林怀忠和潘龙往东厢房冲去，常剑又转身对文泰来大声喊道：少寨主，你带几个人去后院，缴了家丁的械。其他当家的，跟着我进攻碉楼。
　　街上的鞭炮声虽然掩饰住了枪声，但是院子里发生的一切，还是惊动了碉楼上的家丁。当常剑带着潘虎常富贵几人往碉楼冲去的时候，碉楼上的哨兵砰砰砰地开枪，阻止他们冲向碉楼。砰一声枪响，对面鸿运客栈二楼上的许二愣开枪了。许二愣是第一次使用狙击步枪实战，枪还是打偏了，没让碉楼上的家丁一枪毙命。此时，碉楼二楼一个家丁听到枪声，从楼梯上爬到顶楼，往架在三楼的机枪奔去。碉楼上有一个射击垛口对着院子，只要机枪架在垛口对着院中一阵扫射，前院的常剑他们一个也跑不掉，此时，情况万分危急。
　　院中的文泰来没来得及多想，几步跨上台阶，甩手一梭子打完了手中驳壳枪的子弹，随后马上换一个弹匣。猎户出身的鲁怀德，像一只矫健的土狼，从转角楼梯上窜上碉楼对面的厢房二楼，藏在窗户后，端枪瞄准对面的碉楼垛口。碉楼上的家丁一露头，鲁怀德就砰砰开枪。
　　就在碉楼上家丁被文泰来和鲁怀德火力压制的时候，常剑几个箭步窜到了碉楼的门前，一脚踢开一楼屋门向屋子内扫了一梭子。见碉楼的第一层没有人，潘虎钻进一楼顺木梯爬上了碉楼的二楼。
　　大部分的护院家丁吃过午饭后，都在后院靠近酒坊的宿舍里休息，碉楼上的两个家丁，一个被许二愣射伤后倒在楼板上，一个被院中的火力压制，躲在窗台下不敢露头。当潘虎、铁三摸上二楼的时候，三楼上的两个家丁并没有察觉。铁三提着步枪，正要抢上楼梯，常剑用手势示意停下来，因这近距离使用长枪并不方便。
　　潘虎左手扶着楼梯，右手提着他潘云峰奖给他的二十响盒子炮，轻手轻脚地爬上了三楼。三楼上的家丁并没有注意到潘虎，当潘虎悄悄地爬上三楼，大声喊道：别动，动就打死你时，那个趴在垛口下的家丁颤抖着转过身来，看着潘虎黑洞洞的枪口，吓得口中不住念叨：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见潘虎已经控制住了顶楼，常剑爬上了三楼后几步跨到机枪边上，把驳壳枪插回腰间，把机枪架在垛口上对准了院内。铁三看着楼板上有四个木箱子，知道里面装的是子弹，扛着箱子便往楼下走。过了一会，蔡大耳、常富贵上到碉楼顶上，把另外的三个木箱扛了下去。
　　常剑侧着脸对潘虎说道：虎子，把他们的腰带解了，然后把他们捆起来！
　　潘虎配合着应道：二当家，我马上办！
　　潘龙带人马冲到后院酒坊家丁宿舍时，五六个家丁在躺在床上睡觉。他们没有遇到抵抗，就缴获了七只步枪。
　　此时，林怀忠正用手中的枪，抵着一个家丁的头大声喝问：我妹子在什么地方？
　　家丁满脸雾水回道：你妹子是谁？
　　就是你们抢来的四川姑娘林静！家丁才明白过来，颤抖着身子说道：她关在后院左边的厢房里。
　　走，在前面带路！林怀忠对着家丁大声吼道。
　　家丁在前面带路，林怀忠、潘龙跟着家丁到了后院东厢房，见门是锁着的，林怀忠上前，用枪柄砸开了锁，跨进了房间。只见房间阴沉沉的，见不到一线阳光。房间里，有一个病人躺在床上，林静像一只受伤的兔子，蜷缩着蹲在房间的角落里。
　　听到哥哥林怀忠的喊声，林静仿若隔世。直到林怀忠走到她面前，用手牵起了她走出房间，林静仿制才回到人世。
　　床上，那个得麻风病的吴少爷已经咽咽一息，见有人进了房间，便强行撑身子坐了起来，有气无力、时断是续地说道：你你们们是谁？林怀忠看到有人在床上动，把用枪指着床上吼道：别动，再动我一枪打死你！
　　本已咽咽一息的吴家麻风少爷吓得一下子倒回床上，不停地抽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抽搐了一阵后，便一口气提不上来，死在了床上。已经走出厢房的林怀忠兄妹并不知道吴少爷惊吓而死。但吴家麻风少爷之死，让吴家最后与杉树坪结成了死结，这是后话。
　　在林怀忠去救他妹妹林静的时候，文泰来带人在地窖里搜到了吴家两大箱银元，足足有一万大洋。文泰来高兴地叫来几个新入伍的队员，让他们背上银元出了院子。
　　收拾完了一切，常剑带着一队人往老鸹寨方向而去。兴隆客栈里的潘云峰三人看着大队人马离去，急匆匆的下了楼，尾随而去。
　　当日，吴家院子的主人吴维方正在茶楼与外来买酒客商喝茶，听到鞭炮声响起，并没有在意。直到有家丁慌乱地跑到茶楼，告诉他家里出事的时候，吴维方才赶回家中。
　　吴维方看到儿子已经死在床上，便叫来家丁讯问，究竟是谁打劫了吴家。一听家丁说是雄山老鸹寨的牛品高带人来救林静，吴维方气不打一处来。只听吴维方大声喊道：来人，准备五千大洋，我要去雄山，让吴大麻子帮忙灭了老鸹寨，替我儿子报仇！
　　惊魂未定的吴维方老婆流着泪着拉着吴维方：老爷，儿子既然投奔我们一场，我们还是先把他的后事办了，让他入土为安！要找牛品高报仇，不急在一时呀！
　　吴维方的跟班吴富也劝道：老爷，夫人说得有道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还是先把少爷的后事办了，再报仇不迟！
　　吴维方想想也有道理，便说道：吴四，从现在起，你先张罗府上的事，去请端公先生，给少爷做十五天的水陆道场。
　　吴富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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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雄山县老鸹寨土匪跨省洗劫吴家的事，就传遍了吴家堡。
　　就在潘云峰一群人绕道回杉树坪的路上之时，雄山警察局侦缉队副队长唐小川带着两个警员到了青龙镇。在仔细地验看了袁妈和李玉轩五儿子的尸体之后，唐小川让李玉轩家先把二人下葬。随后，唐小川便当人开始排查青龙镇上的可疑之人。
　　晚饭的时分，李玉轩把唐小川等三位警员请到家中，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款待三人。
　　还没有正式开宴时，李玉轩让下人拿出四封红纸封着的银元，把两封递给唐小川，另外的两个警员一人一封。
　　李玉轩看到三人收下了银元，便小声地问道：唐副队长，你们戡查了一天，有线索了吗？
　　唐小川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玉轩说道：从杀害袁妈的手法看，我对作案人已经有初步的判定，但是，还缺少充分的证据。唐小川说完，没有等到李玉轩招呼，便开始夹菜吃了起来。
　　李玉轩没有动碗筷接着说道：唐警官，我们李府和杉树坪潘家有仇，在十年前，我四弟李歪嘴就是被潘云峰杀死的。前几日，潘云峰刚回家，我儿子就被人杀害在街头。依我推测，凶手一定是潘云峰！
　　看到李玉轩很有把握的样子，唐小川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李玉轩说道：李镇长，破案不是靠猜测，是要以证据作支撑，不过，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我们一定会到潘家去调查。你节哀顺变！
　　李玉轩并没有按照大哥李玉章的意图放过潘云峰，他仍想让唐小川马上逮捕潘云峰，但听到唐小川这样说，便不好强求他们去杉树坪抓人，只好装模作样地低头吃饭。
　　三天之后，潘云峰带着自卫队绕道回了杉树坪。自卫队不但在吴家缴获了一些枪弹，还缴获了一挺机枪，但是，随着杉树坪的自卫队的人数增多，只能三个人合用一条枪。好在缴获了吴家的一万元浮财，潘云峰终于可以用来养兵。
　　在救回了林怀忠的妹妹林静后，潘云峰闷在心中去泸州买枪弹的想法，提上了议事日程。
　　就在从吴家堡回来的当天晚上，潘云峰找到林怀忠谈起了下四川购枪的想法：怀忠，听说泸州江阳码头有枪枝弹药出售？
　　大哥，这事我知道一些，贩卖枪枝弹药的生意，一般商人不敢染指，主要是袍哥会和当地军方勾结在一起做黑市生意。我幺爸是袍哥的一个分舵主，也参与做这个生意。我没去贵州时，听幺爸说起，泸州黑市上出售的军火分为两种：一种是从上海沿长江走私过来的洋货，比如常长官使用的那种德国快慢机。这种生意，是上海青帮控制的，主要是和川军中的一些高层官员勾结在一起做；另一种生意，就是走私重庆兵工厂仿造的枪弹，又称‘水货’，有仿造驳壳枪，有仿造美国汤姆森冲锋枪，更多的还是贩卖重庆造的步枪。这种生意，就由当地袍哥勾结一些部队中层军官来做。
　　看不出你这小子知道得满多的，枪可以缴获，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子弹！潘云峰脸上笑着，给了林怀忠一拳。林怀忠痛得哎哟一声叫了起来。这时，潘云峰才想到林怀忠身上的外伤，急忙抚着他的胸部说道：怀忠，一高兴就忘了你身上有伤，打痛了吧？
　　林怀忠龇着牙说道：痛是有点痛，但没什么！大哥是不是想下泸州搞枪弹？我跟你们一起去。
　　潘云峰笑了笑，说道：怀忠，你猜中了。我准备去泸州买些子弹，再搞上挺机枪。在雄山子弹很金贵，不知你幺爸有没有办法搞到子弹？
　　林怀忠想了想，说道：普通的枪弹是有卖的，但要搞机枪肯定有难度，机枪价格高。听说，重庆兵工厂仿造的捷克轻机关枪，要五百大洋一挺，还不配子弹。原装走私的捷克机关枪，要六百大洋一挺，黑市上还不一定有货。
　　啊，这么贵？一听林怀忠的话，一旁的常剑伸出舌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林怀忠回道：买子弹倒不难，因为捷克机枪的子弹和步枪弹是通用的，就是不知道的黑市价是多少。
　　不管他黑市价是多少，这次泰来从吴家堡搞来一万现大洋，正好派上用场。我总觉得这是不义之财，用去买枪打土匪最好！潘云峰皱皱眉头说道。
　　常剑听到潘云峰的话，说道：长官大哥，我不赞成你的观点。吴家在当地巧取豪夺，才会积下这么多的资财，他的这些不义之财让我们取来做正义之事，这又何妨？该给文泰来记头功呢！另外，我也不同意你把这些钱全部用来买枪弹。随着队伍人数增多，自卫队有上百口人要吃饭，我们不能把老爷子的家底全掏空。
　　看着潘云峰皱眉头，林怀忠说道：常长官说得对，不义之财，世人当可取之用之。大哥你不必内疚。兵工厂仿造的驳壳枪和汉阳造，便宜得多。我妹子已经救回来了，要不，明天我去趟泸州，看能不能搞些便宜货回来。
　　怀忠，我正有这想法，不过，是我们一起去泸州。你现在好好休息两天，等待通知！潘云峰说完，握住林怀忠的手，拍拍他的手背才带着常剑离开了房间。
　　就在第二天潘云峰让蔡大耳潘虎暗中准备下四川的马帮时，有三位不速之客在邓保长的带邻下来到了潘家院子。这三个人便是雄山警察局侦缉队副队长唐小川，警员杜伟和李雪。
　　唐小川三人并没有去队部找潘云峰，而是在邓保长的带领下径直去了潘家院子。
　　潘云峰此时正在带着队员们在后山上修碉楼，常富贵那个十多岁的弟弟常富军跑到了后山，大声喊道：五爷，五爷，不好了，你们家来了三位警察，是邓保长带着来的。
　　听到小富军的话，潘云峰心里一惊，随即对身后的鲁豹子说道：小豹子，你马上去通知常教官和潘龙，让他们带人堵住村口。如果有人要带走文泰来或是别的什么人，就先把他们扣下。
　　潘云峰说完，便拍打了衣服上的尘土，跟着常富军从后山回了潘家院子。
　　潘云峰一进会客厅，邓保长就站起身来，指着身着警服的三人几依次介绍：云峰，这是县警察局的唐队长，另外的两名是杜警官和李警官。
　　潘云峰一个立正，敬了个军礼。唐小川几人站起身来，向潘云峰回了警礼。
　　潘云峰才坐了下来，不急不慢地问道：几位警官，请问到潘府有何贵干？
　　唐小川其实从袁妈的伤口，已经判断出作案嫌疑人不是潘云峰，但是，为了把案子办得让李玉轩无话可说，便到了杉树坪潘家院子。看着潘云峰气宇不凡，唐小川更不相信他不是杀害妇女儿童的凶手。唐小川客气地说道：潘团长，我们几人来到贵府，是想了解一下，在青龙镇发生血案的那一天，你在什么地方？有谁可为你作证？
　　潘云峰想了想，不疾不徐地回道：唐警官，我那几天都在家里。由于刚回乡，天天都陪着母亲。不过，如果我让我父母出来作证，这肯定不合适。有一位证人你们可以去调查，就是邓保长的千金邓佳容，那几天，她都在我们家里，和我未婚妻高春花在一起做针线活。
　　唐小川扭头对李雪说道：小李，把潘团长的话都记下来。
　　潘云峰接着说道：另外，也有别的村民看到我在家里，而且不只一个村民，如果几位警官有所怀疑，可以继续调查别的村民，我为今天言词负责。
　　看着李雪记完潘云峰的话，唐小川没有过多纠缠潘云峰，对着潘云峰说道：潘团长，我们没有别的问题了，感谢你的配合，请你签名盖章。在潘云峰在笔录上签字时，唐小川站起身来说道：邓保长，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你们家，向令千金了解一下情况，明天，再继续询问别的村民。
　　潘老太爷看到唐小川并不像一些凶神恶煞的官差，便挽留三人在家吃饭。可是，唐小川婉言谢绝了。
　　当邓保长带着三人走到村口时，村口已经汇聚了一群拿枪的自卫队员。
　　看到唐小川几人出来，文泰来、铁三下意识缩回到队伍中并低下了头。常剑看着潘云峰没事，便对着队伍大声喊道。立正，敬礼！
　　所有村口的自卫队士兵，整齐的向走到村口的唐小川几人敬礼。
　　唐小川举手还礼，李雪看到这么多持枪的人向他们敬礼，心里一慌，记录本差点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