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察布圪字头方言 文孟泽辉辛丑年农历三月十七 乌兰察布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中部,方言属晋语区张(家口)呼(和浩特)片,使用人口众多,特色鲜明。从清末民初以来,通过人口迁徙、农耕立足、民族融合,改变了口外蒙古社会与经济结构,生活与语言成分,形成富有活力的多元方言文化。圪头词‘’在整个口外方言中普遍存在,应用频率较高,流传和沿用范围较广,圪字被认为是方言中的万能字。尤其是在日常口语和民间文学作品中,圪头词更是被大量地引用,从而形成了独特的乌兰察布(集宁本地话)方言。 圪字在本地读音为〔k〕,声母是舌塞音〔k〕,韵母是央元音〔〕,带有比较明显的喉塞音〔〕。圪字一般没有词汇意义,不能区别词性,大多数情况下只起标音作用。圪头词指以圪字起头的词,是一个语音形式上的概念,而不是结构上的概念。圪头词按结构分有单纯词和派生词两种,按词意分有一词一义、一词多义两类;圪头词在方言中,可以构成名词、动词、形容词、量词和象声词。按词性分类列举集注如下:(句式重复出现的语汇用~表示)。 乌兰察布圪字头方言 圪头名词 圪头名词指具体存在的事物,基本形式是圪A式,即由前缀圪和一个词根构成,词根以单音节为多。名词中也有少数三字结构,例:〔kliti〕圪梁地、〔kliuts〕圪料枝等。除此之外,三字结构的名词,大多是在圪A式的基础上,在其前加词根形成的,也就是说它可以受其他词(短语)修饰,例:〔inktu〕袖圪筒、〔mktu〕木圪墩、〔tuktuei〕土圪堆、〔sktu〕山圪洞,这类词中间的圪字可去掉,构词完整,意思不变;在圪字前后加词根修饰,词中间的圪字不可去掉,例:〔tikl〕犟圪榄、〔niuktsua〕尿圪抓、〔tskt〕毡圪瘩、〔xukpu〕活圪泡、〔pikt〕鼻圪瘩等。 在圪A式后面附加日儿的后缀构成圪A日圪A儿式。这两种都是名词形式,例:〔ktsz〕圪桩日、〔klz〕圪榄日、虽然词意不变,但有生硬的感觉。大部分圪头名词具有圪A日这种形式,先有圪头,后有日尾。圪A儿式在圪头名词中数量不多,在圪A式后面附加儿,不但词性发生了变化,而且词义也发生了变化。例:〔kniu〕圪鸟(缝衣服)为动词,〔kni〕圪鸟儿(小伤疤)则为名词;〔kliu〕圪撩(微小的动作)为动词,〔kly〕圪撩儿(形容头发卷曲)为形容词;〔kpu〕圪泡(指私生子或杂种),而〔kp〕圪泡儿(表示小气泡)。有的词后面既可加儿又可加日,但意义不同,例:〔ktiz〕圪台日,表示一般的台状物,而〔kt〕圪台儿则表示台阶儿。在这类词的前面还可以加上一个名词性词根,构成N圪A儿或N圪A日词结构,这一名词性词根用以限定该词的意义范围,例:〔xuakt〕花圪朵儿、〔miksuz〕面圪糁日、〔yktiaz〕血圪痂日等。 圪A式也可以用叠音形式表达意义,重叠后的形式变成圪AA式,例:〔kxuxu〕圪虎虎、〔ktsatsa〕圪乍乍,这是圪头名词最常见的同根同义形式。重叠词具有明显的表小、表爱附加色彩,显得语气亲切柔和。在儿童用语或儿童对话中出现较多,几乎所有的圪头名词都可重叠。例: 〔klu〕圪崂角落,亦称圪旯旯。 〔kl〕圪塄(楞)田地边堆积的长条形土堆。亦称说话办事冷酷无情。 〔kli〕圪梁小山脊。 〔ks〕圪渗下小雨(情态动词)也作圪淋。 〔kt〕圪蛋1。小土包,2。盛液体或固体的容器,3。身体长出的肿块,4。泛指一切不平展的地方,5。引申义指做坏(错)事,例:你可拉下~啦! 〔kt〕圪瘩1。不定量词,例:土~、石头~,2。引申义指家中最小的孩子,例:老~,3。也指身体长出的肿块,4。指线或绳打了死结,5。指用羊毛擀成的毡靴,6。指块茎蔬菜,例:芥菜~,7。用白面做成的食物,例:揪~子,8。也指同事之间产生了意见。 〔kti〕圪尖物体的顶端,亦称圪尖尖。 〔ktutu〕圪头头物体边角末端,亦称圪乃乃。 〔ktsueitsuei〕圪嘴嘴容器的小口。 〔ktiutiu〕圪角角角落、死角。 〔kniuz〕圪扭日胳膊肘子。 〔ktsu〕圪肢窝腋窝。 〔ki〕圪膝膝盖。 〔ktu〕圪剫拳头。 〔ktiu〕圪鬏小女孩梳的小辫子。 〔ktu〕圪洞地面的浅坑。 〔kp〕圪卜小坑、凹陷的地方。 〔kss〕圪糁糁细小的颗粒,例:雪~。 〔kpa〕圪疤1。伤口愈合后的痕迹,2。指瓷器上的烧结块,3。破损瓷器铆合的铁钉。 〔ktia〕圪痂伤口愈合后没脱落的表皮,亦称圪痂痂。 〔kts〕圪渣物质经过提取有用成分后剩余的残渣,例:药~、油~、豆~。 〔ktu〕圪团儿1。面食,多用荞面、白面制作,2。比喻人无精打采,或睡觉蜷曲的样子。 〔kIi〕圪伶类似松鼠的动物。 〔kti〕圪丁雄性绵羊。 〔ktu〕圪蚪蝌蚪。 〔kni〕圪鸟儿疤痕,也指衣服上的皱褶。引申义指醉酒的样子,例:看他又喝醉了,腿还打~哩! 〔kpu〕圪泡指私生子或杂种,有时前面加老、小、活、死、灰、愣等。 〔kti〕圪节指植物茎秆分支处的段落。 〔kti〕圪截短木棍或碎柴草。 〔kty〕圪橛一头尖的木棒,楔进地里可拴牲畜或系绳索。 〔kti〕圪台稍高处可放物件或坐人的小平台。 〔kpuz〕圪包日包裹。 〔ktpi〕圪瘩白圆白菜。 〔klipi〕圪亮皮衣服的贬称。 〔kpiz〕圪瘪日硬纸板。 〔ktsz〕圪折日1。礼节,2。皱褶。 〔ktsu〕圪绌纸或衣服不平展有皱褶,引申义指吝啬、小气。 〔k〕圪碍儿意见、旧怨。例:两家因为宅基地,就闹下~啦。 乌兰察布圪字头方言 圪头动词 圪头动词在后山方言中大量存在,多于名词和形容词,例:〔ktsuo〕圪搓、〔kiu〕圪摇、〔kpa〕圪爬、〔ktiu〕圪跳圪A式动词绝大部分词根(如圪摇的摇就是词根)可以独用,词根不能独用的只占极少部分。 圪头动词后缀重叠也大量存在,重叠后则变成了形容词,例:〔kxx〕圪晃晃、〔ktsuitsui〕圪缀缀等。有的本身是兼词,如〔ktuei〕圪堆,用作动词,意为堆起来;用作名词,意为人工堆起的原状物。引申义又指人的身材、体格;用作量词时,指较小的体积,例:剩下的菜论~卖,一~两毛钱。例: 〔kti〕圪挤互相紧靠着坐下。例:~~都能坐下。 〔kti〕圪且维持现状,暂时凑合。 〔ktu〕圪捣背后搞小动作,引申义指做一些微小的营生。例:手里没个~上的,坐不住哇! 〔kf〕圪伏小睡,引申义为短暂的休息。 〔kti〕圪踮(掂)溜达或小跑,略微抖动,引申义指掂量物体的轻重。 〔kni〕圪拧肚里隐隐作痛。 〔ktiu〕圪嚼吃东西时嘴的动作,引申义指说闲话。例:他不知胡~些啥? 〔ktsu〕圪转无目的地溜达。 〔kts〕圪装不敢声张。例:他~得挺像。 〔km〕圪蒙假寐,小睡,也作圪眯。例:他困了,叫他~一会哇。 〔kt〕圪躺稍微歇息。例:你先做,我先~一会儿。 〔kf〕圪翻肚里不舒服,引申义指说别人长短和闲话。 〔kts〕圪嬨撒娇,多指儿童,也作圪稚。 〔kts〕圪铲形容女子语言、行为不庄重,含有撩逗、谄媚的色彩。 〔ktsy〕圪噘气恼的样子,或指傲慢的神态。 〔kna〕圪纳皱眉头,缩鼻子,多指小儿哭状。比喻义指痛苦的状态。 〔ktsu〕圪抽1。身体抽搐,2。不情愿,3。也指故意出难题,例:有话说在明处,别~人好不好。 〔ku〕圪窝1。和衣小睡,2。比喻贪吃懒睡,例:人家都在干活,他整天~在家里不出来,3。隐藏,例:他在山里~了几天。 〔kt〕圪沓小声说话,多指上年纪的女性。 〔ks〕圪瘆看到恐怖的场面使人不寒而栗。 〔kts〕圪咂慢慢地吮吸,多指婴儿吃奶状。 〔kp〕圪嘣努力向上争取。 〔kty〕圪锯慢慢地消耗。例:肉不多了,慢慢~地吃哇。引申义指慢慢地折磨。 〔kly〕圪缕在乳头或其他有小嘴儿的物体上吸取。亦作圪唰。 〔kmi〕圪呡小口喝。例:干活累了,~几口酒提提神。 〔ktsui〕圪揣干活、办事拖拖拉拉,亦作圪擞。 〔ktu〕圪吞慢慢地向后移动。 〔klu〕圪捞从狭窄的缝隙中探捞东西。 〔ksu〕圪缩变小。例:新衣服见水就~了。 〔ksuo〕圪索缩回。例:他见了厉害的就~回个啦。 〔kla〕圪拉有意无意地保持着某种关系。 〔ktsa〕圪叉干预。例:我们两家的事,你~个中间算个做啥的? 〔kts〕圪制有意控制或摆布他人,亦指短时间地等待。 〔ktsu〕圪窜无确定方向地游荡,也作圪悠。 〔kliu〕圪遛(溜)悄悄地走了,亦指细长的物体弯曲。 〔kts〕圪攒聚集。例:他~下几个钱,都看病用了。 〔knu〕圪挠抓耳挠腮,亦指挠痒痒。 〔kli〕圪利挠他人脖颈或胳肢窝使其发笑。 〔kku〕圪抠1。少量扣除,2。慢慢地抠动。 〔kti〕圪颠1。指叫人,例:去,你把他~出来。2。指倒东西,例:他的酒杯不满,再~点。 〔ktsu〕圪楚近距离的细瞅。 〔kti〕圪夹1。拿东西,2。忍受。例:尿紧得贵贱~不住了。 〔kty〕圪蜷蜷曲,他大概不舒服,吃完饭就~炕上睡个啦。 圪头动词以后一个动词为词根,前面加圪构成偏正式词,它具有表小色彩,指幅度较小或时间较短暂的动作行为。例:吵是大声说话、吵闹,〔ktsu〕圪吵,则是小声说话,又引申出议论商量的意义来。搅既指大幅度搅拌,也指小幅度搅动,〔ktiu〕圪搅,则仅指小幅度搅动,由此又引申出干扰人的正常工作或事情的正常进行。其他表示范围略小或程度略轻的圪头动词在乌兰察布方言中大量地应用,例: 圪喘圪扯圪绊圪挂圪捏圪炖圪混圪停圪闹圪抖圪眨圪晾圪弯圪哄圪守圪凑圪扭圪逗圪戏圪迭圪绕圪翘圪兑圪缠圪钻圪长圪抗圪扇圪询圪滚圪揉圪捃圪仰圪摆圪鬼圪站圪乘圪踅圪触圪拖圪欠圪蠕圪板圪及圪鼓圪蔫圪耽圪熏圪调圪嗡圪掖圪显圪候圪威圪菜圪跨圪哼圪躲圪卷圪拦圪谝圪蹲圪嚓圪抓圪颤圪存圪架圪匾圪煨圪朽圪哈圪冲圪憋圪拔圪噎圪呆圪顶圪尦圪蚤圪撺圪攘圪咕圪绺圪嘟圪略 在圪A式动词基础上还可重叠构成圪A圪A式,这种重叠词大量存在。普通话中动词重叠后,所包含的意义是说话者认为该行为时间较短或该行为较为简单容易。在乌兰察布方言中,圪A式动词重叠后也具有类似意义,强调动作行为的小幅度持续或反复。例:〔ktuktu〕圪掏圪掏、〔knikni〕圪拧圪拧、〔ktskts〕圪制圪制、〔knuoknuo〕圪挪圪挪、〔ktsuoktsuo〕圪搓圪搓、〔kkukku〕圪抠圪抠、〔kzkz〕圪忍圪忍 圪头形容词 从表义上看,圪头形容词多指感觉和状态。例:圪A,指感觉;圪AA指状态,两者表示的程度不同。前者所指程度一般,后者则含有量的意义,所表状态的程度很高。圪A式和圪AA式两类形容词在乌兰察布方言中广泛存在,其包含的语法意义与普通话形容词重叠后包含的语法意义是相似的,都表示在原有形容词基础上程度更为加深。 在圪A式的基础上重叠词根构成圪AA式,这类词在乌兰察布方言中只限于形容词和名词,例:〔knini〕圪腻腻、〔kuu〕圪弯弯、〔kIiIi〕圪梁梁、〔knini〕圪乃乃,这种形式表示的意义在圪A式的程度上,又进一步加强了词所包含的意义。另外,还有一种圪AA式,是在没有圪A式的情况下存在的,例:〔kuiui〕圪畏畏、〔kiaia〕圪压压、〔ktsts〕圪铮铮,圪AA式一般多见于形容词。圪头形容词尾一般都加结构助词的,也有个别形容词词尾儿化,例:〔kyyti〕圪虚虚的、〔ktyty〕圪曲曲儿。词尾加的表示肯定意义,不加的尾表示语气的缓和与加深,不儿化,也不加的尾,语气加重,表示肯定意义。例: 〔ksu〕圪酸故作斯文,摆架子。 〔ki〕圪瘾形容看到脏东西时的心理状态。 〔kni〕圪腻反胃的感觉,可变成圪AA式。 〔kz〕圪韧形容物件有韧性,引申义指衣服快干的程度,可变成圪AA式。 〔kliu〕圪料形容某人的性格不随和、不合群。 〔kti〕圪怯胆怯、畏缩、害怕的心理状态。 〔ky〕圪虚自我陶醉,惬意的样子。 〔kiti〕圪腥气指鱼的气味。 〔ksti〕圪膻气指羊肉的气味。 〔ktsitsi〕圪采采1。突发性的声音,例:~地打了个喷嚏。2。指摔跤的状态,例:~地跌了一跤。 〔ktt〕圪瞪瞪忿恨的情绪。 〔kyy〕圪晕晕酒喝多了的状态。例:我今天又喝多了,头~的。 〔ktsts〕圪乘乘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板着面孔,引申义指果断。例:他~地拒绝了对方的无理要求。 〔ksueisuei〕圪祟祟拘谨的样子。 〔ktsutsu〕圪楚楚丧失亲人无依无靠,引人同情。 〔kiuiu〕圪朽朽形容精神萎靡或无人理睬失魂落魄的精神状态。 〔ktiti〕圪舔舔谄媚状。例:他那~的样子,真叫人看了恶心。 〔kmimi〕圪美美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 〔klili〕圪列列恼怒的样子。 〔kniuniu〕圪扭扭扭动身躯。例:张三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大家给了个不好看,~地走啦。 〔ksusu〕圪竖竖高而直,常形容高大人的身材。 〔kpapa〕圪爬爬形容字写得不好。例:我那几个~字,端担不出去。 〔kpapa〕圪叭叭形容捆绑的牢固。例:这车货刹好了,~的。亦称圪奔奔。 〔kpiupiu〕圪飘飘春风得意的样子,也指醉酒状态。 〔kmama〕圪麻麻疼爱孩子的一种心理状态。 〔ktsts〕圪颤颤精软或晃动。 〔kIuIu〕圪楼楼形容车上的东西装得多、码得高。亦称圪晃晃、圪扬扬、圪压压、圪锥锥。例:小四轮~装了一车玉米杆。 〔ktiutiu〕圪丢丢形容孩子小巧可爱。 〔ktiti〕圪呆呆开水翻滚的状态。 〔kmimi〕圪眯眯形容开心,眼睛微闭。 〔kpp〕圪板板形容一动不动地坐着状态。 〔knunu〕圪闹闹胃难受。例:受凉了,肚里~的。 〔knn〕圪嫩嫩弱不禁风的样子。例:瞧她那身量儿~地,能做个甚。 〔ktsuitsui〕圪摧摧干活慢腾腾的样子。 〔ktsts〕圪盏盏指明亮。例:看,那盏灯亮得~的。 〔k〕圪庵庵遮掩得不舒服。例:房盖得过低啦,~得不好住。 〔ktyty〕圪举举跃跃欲试,在大众场合下显示自己。 〔kxx〕圪喝喝形容伤口较大。例:小王的左手叫刀子割了~一绽,缝了十来针。 〔ktyty〕圪撅撅1。恼怒,2。向上坚挺,例:小三被惹恼了,嘴~的。 圪头量词 圪头量词和名词一样,结构形式为圪A式,例:〔ktu〕圪团、〔kti〕圪截、〔ktuei〕圪堆、〔ktu〕圪嘟多数圪头量词也可重叠词根构成圪AA式,含有表小的意思,例:〔ktutu〕圪团团、〔ktueituei〕圪堆堆、〔ktiti〕圪截截。量词同一搭配,可以省略圪,也可不省略圪,但其意义不变。例:〔ikti〕一圪截儿、〔iti〕一截儿,〔ikt〕一圪卷儿、〔it〕一卷儿等。乌兰察布方言中,大多数圪头量词可在后面附加儿,词性和词义都不发生变化。加儿的圪头量词具有极少量的色彩,是一种表示小的模糊性的计量单位,在口语表达中感觉有亲切的成分。 圪头象声词 圪头象声词在乌兰察布方言中也大量存在,例:〔kt〕圪噔、〔kts〕圪嚓、〔kts〕圪吱、〔kua〕圪哇、〔kpa〕圪叭、〔kp〕圪嘣也可重叠词根构成圪AA式,例:〔kpp〕圪嘣嘣、〔ktt〕圪噔噔、〔ktutu〕圪嘟嘟、〔ktiti〕圪代代、〔ktsts〕圪嚓嚓也可以把圪A式象声词重叠,变成圪A圪A式,表示程度有加,例:〔kpakpa〕圪叭圪叭、〔kpkp〕圪嘣圪嘣、〔ktskts〕圪嚓圪嚓、〔ktskts〕圪吱圪吱、〔kuakua〕圪哇圪哇 圪字组成的四字格词汇 在乌兰察布方言中,还存在着大量圪字(不定位置)组成的四字格词汇,主要形式有: 圪ABC式,例:〔ktsupti〕圪绌八带、〔kIiupau〕圪溜把弯、〔kiutat〕圪朽打旦、〔kIiupit〕圪溜扁蛋、〔ktueiiatsa〕圪堆压茬、〔ksxuxi〕圪糁虎害、〔ktiutiutsa〕圪丢掉杈、〔ktIitsuei〕圪瘩连锤。 AB圪C式,例:〔matsakzu〕麻杂圪蠕、〔utikn〕窝机圪囊、〔nnikts〕喃泥圪察、〔tsuiaktu〕碜牙圪捣、〔stikz〕死筋圪韧、〔imakIiu〕斜麻圪尥、〔tiutiukmi〕悄悄圪迷、〔mafktu〕麻烦圪捣、〔sikts〕死咸圪嚓、〔tsueisueiktu〕嘴碎圪叨、〔ptikI〕棒枪圪榄。 圪A圪B式,例:〔ktikt〕圪丁圪蛋、〔ktikn〕圪叽圪囔、〔ktikIu〕圪叽圪崂、〔ktikt〕圪叽圪沓。以上词语大多含贬义,而且圪的意义已近于虚化。 A圪BB式,例:〔zuktiti〕肉圪叽叽、〔kkpapa〕干圪巴巴、〔tiuktiutiu〕俏圪丢丢、〔zuknn〕软圪嫩嫩、〔Ikii〕蓝圪茵茵。这类结构中的圪与其他结构中的圪性质不同,词缀圪具有一定的附加意义,而它没有;别的圪都是构成结构的有效成分,而它可以省略。因而,它仅仅是一个嵌入结构中的音节,可以叫作中缀。 纵观乌兰察布各地以及邻近的晋西北方言,圪字在方言中的附加意义,概括来说是小。圪头名词通常表达细小的东西,圪头动词表示动作行为的幅度小或持续时间短暂等等。但是,这往往是一种字面的理解与想象,尤其是重叠或儿化后的圪头词。圪头词在表义上也不确定,名词圪堆子,既可指小土堆子,也可指大土堆子;动词圪踮,既指走,也可指跑。 乌兰察布地区圪头词大量存在的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认为是从鲜卑、突厥、蒙古族等少数民族语言吸收进来的;有的认为是晋西北汉人涌入蒙旗后带来的;也有的说源于民间汉字反切注音而产生的;还有的说是与上古复辅音声母有联系等等,目前都还无法确定。但是,在乌兰察布地区单音节词在人们的生产生活中往往受到一定的限制,比如圪梁,单说梁,一来拗口,二来人们往往一下子理解不了。这就说明圪字出现后,适应了汉语双音节化的发展,也适应人们口语的习惯,它广泛地和单音节词结合,形成了大量的圪头词。纵观收集到的圪头词,声母b、c、d、j、l、z、n最多,韵母a、o、e几乎没有。 圪头词在乌兰察布方言中占有相当的比重,圪字组词能力较强,口语运用广泛,它作为一种社会现象,不但存在,而且有着较强的生命力。地区方言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和地方传统色彩,由于受普通话的影响,势必会逐渐淡出人们的语言范畴,但是作为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应该有借鉴地使用和传承,也许能够寻觅到更为深刻和悠远的文化精髓。 参考书籍: 〔1〕傅朝阳。方言小词典〔M〕。山东教育出版社,1987年。 〔2〕马国凡。内蒙古汉语方言志〔M〕。内蒙古教育出版社,1997年12月。 〔3〕哈森、胜利。内蒙古西部汉语方言词典〔M〕。内蒙古教育出版社,1999年8月。 〔4〕郝树林。口外方言〔M〕。2010年9月。 〔5〕郝树林。乌兰察布方言〔M〕。远方出版社,2012年5月。 〔6〕刘溢海、刘志尧、曹文。晋方言〔M〕。山西省左云县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2008年8月。 〔7〕内蒙古自治区汉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办公室。普通话水平培训测试读本。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5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