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六天

　　回家的号角吹响，故乡的一切在招手呼唤，任何事、任何人阻挡不了我回家的步伐
　　走在延安路都会迷路的我，早已熟透四个半小时路程中有几个转弯口。5月的天闷热，坐在密封的空调车里很多人昏昏欲睡，自傲独我清醒，诚实地数着还有几个弯口，计算着指示牌上的公里数。
　　过了陆地得过海路，一踏入甲板，海风就带着盐涩涩而潮湿的味道扑鼻而来，甲板上尚留着海货的腥味，45分钟的摆渡可以吹吹海风、靠着栏杆、喝点饮料，海水没有那些从未看见过大海的人想象的那么水蓝、那么富有柔情，浑黄的海水似乎惨杂着泥浆把渡船颠的左右摇晃，让人头晕晕。习惯了这种颠簸，船也就靠岸了。
　　靠岸了，家近在咫尺。错过了油菜花开的季节，有幸还能看到它的后代，一片片绿黝油的油菜花杆被累累的油菜籽压的弯下腰，为了防止被风吹倒，用草绳把外围杆子都栏起来，风吹过的时候，片片的绿色在起舞，形成绿的小波涛。无需草坪，两边未名的花花草草编织着绿化带，懒散又具精神。其实，码头离家不是很远，弯弯折折的路耗费我半小时才能到家。
　　乡音未改，鬓毛未衰，邻人看到我都会露出憨厚的笑容加一句：你回来拉！能呆几天啊？放下行礼，逛逛东家、走走西家，母亲会站在大门口喊一句：吃晚饭了，人跑哪去了！唉，知道了。听不到的时候，邻人会跟我说：你妈找你吃饭呢。其实母亲老早就准备好了晚饭，就等着我们到来。美美食上我久违的富贵虾、芝麻螺、呱呱叫鱼，家的味道浸透心底，这才是我的家！对镜贴花黄，在自己的闺房呆上半个小时，翻翻照片、信件、贺卡，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家里的夜来得特别早，5点钟结束用餐，不想出门、不想干点什么的话6点钟就可以躺在床上睡觉，7点就可以进入梦想。这样的时间若留在城市还在备受交通拥挤，多几十份喧闹和烦躁。家里的天亮的也早，房子朝东，五月里5点多就能看到阳光，偶尔还能听到鸟叫声，6点开始，井边洗衣服的人拉着家常和着打水、搓衣服的节奏奏响另一章农家曲。7点钟，母亲必定崔着我起床吃饭，忘不了附带一句：隔壁比你小都已经起床大半天了。家里的上午比城市长，起的早了能作的事情就多了，等到吃中饭时候回头一看上午作的事情还真挺多。
　　10点多，差不多该出发去阿姨家了，阿姨家在镇上开了家宾馆和餐厅，5。1期间客流量较多，房间天天爆满，菜馆忙的人手不够，我和妹妹自然成立临时服务员，我的任务负责打饭。3号桌5碗饭马上就来赶紧盛饭5碗，端上之后还要面带笑容来一句：请慢用。中饭时间过后，发现自己整整盛了两桶饭，感叹自己原本一年都盛不了那么多饭！3点左右，和妹妹聊着白天的所见所闻，边说边走着就到家门口了。
　　晚上7点多，母亲和妹妹坚持看的《太祖秘史》开始了，看着聊着，品论着这个演员长相好、演技好，讨论着下集的故事情节该往哪里发展。不知不觉3集电视剧结束了。轮到论家常了，扯扯这家的儿子、那家的女儿，很高兴做了回长舌妇。母亲的房间有两张床，每次回家总是喜欢跟母亲挤在一张床上，有时妹妹会跟我抢谁跟母亲睡一起，被她抢先的时候只能睡另外一张床了。父亲在家的时候我们也会跟他抢，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重复这这样的生活，除了去了趟外婆家。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晚辈能去他们家很是开心。5月里并不是个好季节。外公强调着这句话，因为在外公的院子里种着葡萄树，5月里才结出比米粒还小的果子，只有在暑假才能成熟，工作后暑假没有了，外公总是担心我们吃不上他种的葡萄，一再的唠唠。我们要去他家的那天清早，外公早早地从对面山上掏出还没完全成熟土豆，因为外公知道土豆是我们最爱吃的农家菜，而外婆知道我们吃土豆的口味，早早地烤上一大锅的烤土豆给我们解馋。说起烤土豆，类似杭州的椒盐土豆，但又独具一格，味道一级棒，金灿灿、香喷喷，保你喜欢。吃上了土豆还不够，外公又从屋外的自留地上采来豌豆、蚕豆，其实它们都还未成熟到饱满，还带着甜甜的桨水味道，只是担心我们吃不到，提早给我们采进来尝尝。外公、外婆看着我们吃的津津有味，一种宽慰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相聚时难，别更难。临走的那天，亲戚都要送我们一程，还送这个吃的、那个吃的，这个在船上吃，那个在车上吃，这个带回杭州慢慢吃。就在船开得那刻发现外公还站在码头不愿意离开，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弯着稍微有点驼的背，他没有挥手告别，干了一辈子的农活，让他形成了土地般憨厚、沉默的个性，他只是微笑，他也没说再见，在他得眼神我分明看到他想说得太多太多！
　　回家，六天！短！甚短！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