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天,所有二年级的小朋友排好队,在教室门前集合。 一个女老师从中挑选了一半的学生,他们进了二年级(1)班的教室。 剩下的学生被带到了二年级(2)班。全班45个人,31个是男生。 学生们不懂,为什么从那一刻起,他们就总是换班主任,语文老师数学老师都不停地换。 那时候,一个班,都有专门标配的语文和数学老师,别的年级也一样。 但二年级(2)班的语文和数学老师总是像临时工一样,偶尔还借用别的班的老师几天。 所以,这个班越来越乱了,没有老师管得了。 那几年,还延续着体罚和打骂的老传统,依旧改变不了这个班的气象。 音乐课,男老师,比较执着,总让学生保持安静,这,怎么可能。 然后经常出现一幕:老师追着学生打,老师和学生像猫捉老鼠一样在教室里转圈圈,同时夹杂着同学们看热闹的哄笑声。 科学课更不用提了,是一个五十岁的大爷,他的讲课声淹没在满教室的嘈杂声中。 美术课,一个女老师,给这个班上了两节美术课后就人间蒸发了。 数学课,记得借过(1)班的数学老师,老师稍微有点结巴,然后老师在讲台上讲,同学在下面接老师话茬子。 语文课,老师有摔粉笔盒的,有摔黑板擦的,有敲黑板把自己的玉石戒指敲碎的。 老师都不顶用!不顶用!不顶用! 最后给我们了一位全校最优秀的数学老师一位善于使用歇后语的老师。后果可想而知。 两个男生A和B都不会回答数学老师的问题,被罚站。老师教育学生A,学生B在偷笑,老师教育学生B,学生A在偷笑。老师说:你俩就是铁匠铺的料挨打的货。这句话像炸药包一样点燃了同学们的笑点。 第二天,数学老师老师失踪了。 最后学校的主任亲自来坐镇,还没教几天,由最初的斗志昂扬变成最后的心如死灰,上课声音由清晰嘹亮变成喃喃自语,也许他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吧,灰溜溜的走了。 二年级结束了,都不知道学了个啥。 他们又长大了一岁,上三年级了。 校长对新来的胡老师说,你教三年级(2)班语文吧。 老师说,我是来教数学的,没教过语文。 校长说,试一下,先教一个月语文,我看看,实在不行了再说。 (为什么要让胡老师教语文呢,因为学校里所有教语文的老师都是班主任,换另一句话说,语文老师就是班主任。) 上课的第一天,也是开学的第一天,他成了全校唯一的教语文的男老师,全校唯一的男性班主任。 刚上完语文课,校长就找他约谈:数学老师还没找下,你不是原来就想教数学么,这么,你先都教着,如果再有老师来,我就直接让她教这个班语文。 然后胡老师又匆匆地来上数学课。 他成了全校唯一一个语文数学都教的老师。 因为是刚从学校毕业的新老师,没有代课经验,更没有带过优秀的班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所以老师天天语重心长的谆谆告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保持着气宇轩昂的架势调教着学生。 每一学期,胡老师都问校长,什么时候来新的老师。这语文数学都是我教,到了五六年级我真的教两科教不来。 校长一听,竟然还想着把他们教到六年级,心里乐开了花,说,下学期,下学期,我一定找个老师。 校长总是给胡老师幻想,并且总是让他的幻想破灭。 对于这个让人头疼的班,再差,教了一年了也有感情了。 只能迎难而上。直至他们六年级毕业。 虽然成绩不好,影响了老师自己的整体测评,但老师依旧不后悔。 最后那个班的同学们有的初中就辍学,有的高中辍学,有的上了大学,有的上了研究生。但此时的他们已经在小学找不到他们的老师了。 听说,胡老师把他们带到六年级毕业后,新带了个班,那个班的成绩特别好,最后胡老师被调到更好的学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