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办身份证记

　　因为要换身份证昨天回家，下午四点半下车让三姐接我回家，先去爷爷家见到了奶奶，简单问候之后得知爷爷在我家，奶奶问了问最近相亲的情况。然后和三姐回我家，看到爷爷在刷几双旧鞋，后来三姐说是大姐去地里干活是穿的，我抱怨了句咱大姐总是有前手没后手，但对比自己一年就回家几次，大姐还是很好的。接着开始一起摘院子里的杏子，杏子树结果有4年了，每次都没赶上，这次终于赶上了，虽然不是特别熟，但一半也因为太阳晒的发红了，我们捡一半红一半黄这种比较熟的摘了些，正好把一个派的箱子装满还多出来一点。这期间我小学的同桌过来我们家，她儿子都十来岁了，感慨了一下。我说让她拿走点杏子，她说还不够和路上的邻居分呢，我客气地说要不晚上给你送过去，她说好啊。摘完杏子和家人说了会最近相亲的情况，这时媒人a打来电话说之前见面的女孩不愿意，又说还有个女孩给我介绍。之后三姐就回她家了。吃晚饭前奶奶让我去见媒人b，去了但媒人b不在家。回家后看到有未接电话就给媒人c回过去，媒人问为什么什么情况，我说后来打电话就没人接了，他让我再打。吃完饭后回到我家碰到收电费就把我们家电费60交了，和在抱着我孙子的嫂子聊了几句后又去媒人b家，还不在家，就去地里散步。不知不觉来到了家族墓地，先看了看二叔的墓，想了也两年半了，上面的野草很茂盛，最多的是榆树苗了，本来想给二叔拔拔草，但发现榆树苗还不好拔，就离开了。来到母亲坟前，想想那时才9岁，现在转眼26了。对了母亲的坟在小学时被统一平了，很多年都没有墓堆，只是块平地，上面堆着三块墓墓石，去年才又把墓堆给修复好了。所以母亲坟上没什么野草。我就到下边我们家的地头拔了几棵生命力很强的草，我们叫滴溜朋，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草种子，然后去撒到母亲坟头。接着发现我曾祖父的坟前多了个刚立的碑，碑文写着从曾祖父到我孙子辈儿所有男性成员的名字，不禁让我想起父系氏族中男女的不平等，男人有时虽然很累，但大到国家小到家族记住的是绝大多数男性，女人虽热也付出了很多，但就像我曾祖母生了我七个爷爷在辈也只留下氏，她是唯一碑上有记录的女性。看到我七个爷爷的名字和我知道的都不符合，不知何故，想了下没想透就不想了，我们这辈的就一个人的名字有个错别字，不知是当时用的和身份证上不符还是什么，看到我五个孙子中有两个在上面，想来是刻碑时他们还没出生。顺便说一句我大孙子是我三爷爷家的，那时我三爷还健在，可谓五世同堂，想想又如何，我三爷不还是死在他的土坯房子里了，这种子女结婚后过自己生活盖自己房子，最多给个养老费，居住条件只能看儿子的自觉性了。记得在我五爷爷那时独居，三个儿子家轮流送饭，后来死在自己屋里，天明了才被来送饭的孙子发现。当时奶奶就感慨说我五爷养儿养女养了一大堆，死之前连口水都没喝上。不知她是否想到了自己。幸亏我姑和我姐她们平时常回家看，像我们当儿子当孙子的都是死的死，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都不常回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曾经在大学时和一个要好的老师聊过，我说我要是毕业了哪也不去，就在家陪着两位老人，只到他们寿终正寝，老师说那你就废了。现在想来当时确实天真。所谓忠孝不能两全，也大致如此吧！回头再想想父辈的爱情，就是我爹用推车把我娘给推回来了，生育了我们四个，后来喝农药死了，虽然父亲后来有找过一个，最后没有过到最后就分开了，这些年也一直没停止找，都没成，虽然那么多，都有一个默认的约定，他们百年后还要和自己的原配合葬。简单，朴实，没有天长地久，没有厮守终身，也不需要抱着贞节牌坊苦守。想想自己还在找和自己合葬的人。你在哪？从墓地回来又去了媒人b家，这次终于在，说了一会儿后媒人d打电话说媒人e想见我，我就回家拿了点杏子去见媒人d和e结果是媒人e嫌我低就有了，回家后和爷爷奶奶汇报了情况，就走了，晚上看了会儿安卓视频教程就睡了。晚上6点醒了，看着还早就接着没起，一会儿奶奶来叫我吃饭，看表才6：20多。吃完饭去派出所办身份证，结果到早了，看贴的通知得知现在他们也是朝九晚五，就回家了，路上碰到在驾校当教练的姑父，聊了几句后走了，看着人还挺多的，报名费才1900，我在外面报的是3000，还得办暂住证，身份证有效期不到一年还不让办暂住证。在家看了会儿无聊的电视剧，8：47出门，看到爷爷在往小推车里装土，让我回来后从我家推到我爷爷家，这就是我爷爷，勤劳了一辈子，现在背已经坨了，走了拄着拐杖，不论何时只要自己能干的动的，就不劳烦别人，那怕是在屋里看电视的我。如果放在几年前我看到他干活，我会立马替他干，现在我不会，他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也是活动筋骨，更重要的是我知道爷爷不符老，因为一起我扶她上茅房他都不愿意。本来爷爷身体比奶奶好的，爷爷一直下地里干活知道七十多，后来生了一次病之后就不下地里干活儿了，奶奶做饭的工作量一直没少，而爷爷的却瞬间少了很多，所以这些年爷爷老的比奶奶快。身份证办的很顺利，照个相，采集指纹，交了40办加急，填了快递单，在20天后收到快递再交20块就行了。完事后回家路上给三姐打电话让去送我去车站，到家后背着电脑提着装满杏子的箱子推着装满土的车就往爷爷家走，把土倒到院子里之后和他们说我马上就走，奶奶脸上马上就不高兴了，吃完早饭还问我吃不吃面条，吃的话她就碾，她想着我在外边吃的面条不多，每次回家都是这么仓促，除了过年很少待够24小时的，这表情不是我第一次见，我哄她说公司忙。说话间三姐已到了，爷爷奶奶把我送到门口，就这样走了，不知从何时起我习惯性地将每一次和亲人的离别当成最后一次，说句难听点的，死的还真不一定是他们，虽然他们都已经八十多了。再我走的那一刻我在想，奶奶会不会像想记住父亲每次到家和离家的日子那样记住今天是农历四月初八，孙子走了。把我送去车站的路上三姐嘱咐我多主动点追女孩子，早点把婚结了。我也问了下她推销某保健品的情况。又是离别，没有酸楚，我上车了没看她离去的背影。看了下手机有媒人a的未接电话，我回过去，约定下午六点和另一个女孩见面，还有一个前同事的短信，我打过去，他说来公司附近了，下午3点的火车离开，我说应该能赶到火车站。之后向同学借了500，让他打我支付宝上，我昨天从自己余额宝上转到自己银行卡的钱还没到账，只能借了。两点四十终于到达火车站，见到前同事，他是来这看他藕断丝连前女友的。虽然他已回南方老家工作了，不知何结果，他说还会来的。不过他说杏子不错。他走后我也上车回住地。
　　想想刚办身份证时十年前，那时我高中，当时刚换二代身份证，一个一个村的办人特多，我是下午办的，晚上陪三姐办，记忆最深的那时排队等的时候玩她摩托罗拉手机上的游戏，那时她还没结婚，现在都有小孩都要上小学了，而我现在都会做一些简单的安卓软件了。十年间有人出生有人死了，有盖新楼的，也有住着和十年前一样的土坯房子。
　　每一次回家都会有很多感慨，每一次都仿佛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地走了一遭，每一次都仿佛自己的心被钝刀子切碎。也许下一次就吃不到奶奶做的稀饭，也许下一次再看不到爷爷的坨背，但我还是走了，我也不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