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天没写字。写字只是记录心情,如果心情也没有了,文字又哪里写得出来。 都不记得是哪天开始降温的了,然后短袖不能穿了,开始穿厚衣服。 好像不久之前,白杨树上的叶子还是油绿油绿的,日光下,泛着生意,养眼惬意。 想起十月八、九号那几天,去上班的路上,我看到的白杨树却让我惊叹,近乎光秃的树干,只剩了顶部的一些枯萎叶片,像鸵鸟的脖颈,细长无毛。当时,我还想感叹秋风萧瑟,无边落木萧萧下来着,没几天,却已经是秋意寒冷了。 一年中,总有那么些日子,心情压抑,神情紧张,要调动全幅的精力,在心里给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打气鼓劲,坚持,坚持,再坚持! 直到今天在会场,看到那么多的同道中人,搞数据的,或面露菜色,或肥胖臃肿,或头发脱落如秋天的白杨树快掉光的树叶,我心也就坦然,原来,搞了十几年数据的,大有人在。只是,生活在这样的,个别人的智商可以碾压一群人的时代,越是底层,越像动物世界。那些热衷于大数据统计的人,他们是不会在意这些统计数据的人的辛酸的。白天不懂夜的黑。 路边,看到一位年轻的爸爸教训孩子,孩子在哇哇地哭,父亲在大声地吼,你使劲哭,再使劲,滚!孩子却没有因为他的大吼和滚而停止哭叫,哭得更厉害。 我问阿美,你说这孩子为什么哭。阿美不答。 孩子的哭就是一种对抗。他从小就和这个世界对抗,哭只是他弱小时对抗世界的一种方式,冷了,饿了,痛了没有更强力的反抗手段,只能哭。越打骂,哭得越凶,因为打骂不太可能发展出理解他人的能力。 现在是十月十三号,农历九月初八,想起林白的诗《过程》: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 二月你睡在隔壁 三月下起了大雨 四月里遍地蔷薇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犹如梦中就这样到了六月 六月里青草盛开处处芬芳 七月悲喜交加麦浪翻滚连同草地直到天涯 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 九月和十月是两只眼睛装满了大海你在海上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来透过它的窗口我望见了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弥漫 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串起的,仿佛一生。 一年中,十二个月,不记得有几个月是自己的。 有人这样评价林白: 无论过程多么美好,结局总逃不脱雪落眉梢。 无论结局多么心疼,总好过曾经拥有。 现实是,过程糟糕,结局更糟 总有那么些日子,我想到,我是个成年人。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哭。 成年人会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成年人的眼睛是干枯的,只会心上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