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迁（28）国内互联网公司

　　SARS总算过去了，可我心情依旧很烦闷。昨天还是一家加拿大外企的高管，今天就成了一位落魄的失业大叔。
　　我倒是并没有太多来自经济方面的压力，可还是很郁闷。作为五零后的知青，赶上新高考算是第一次运气，购房是第二次运气，因为它间接分享了改革开放的高增长，第三次就是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这需要以股票或期权的形式获利。我基本都没错过，所以财务自由基本达成，失业就只是一次再学习。我注册了一个小公司继续做ELearning，签了一个17万的单子。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做老板的料，我那种技术思维的创业极其幼稚。
　　没多久，上家公司分裂出去的CTO找到了我，期望我能去英才网做研发总监，我也就爽快地答应了，这会儿在职场的工作更像是刷存在感。我和柳霞的另一个新世界才更有魅惑，下集接着说空明人的传奇。
　　英才网算是真正意义的互联网公司了。投资人是在整个亚洲都十分有名的女投资人徐新。我这里说真正意义的互联网公司，相信不少人并不十分理解。
　　人们只知道互联网公司很烧钱，但不一定理解它为何要烧。非互联网企业并不太刻意区分客户和用户，付费的（客户）才是衣食父母。互联网的产品对用户（多数是免费的）的体验，那叫一个计较，它引发的流量直接关系着企业的存亡，这就是观念经济，只有前三，赢者通吃。可那么多企业竞争顶级掠食者，手段就是烧。烧钱、烧人、烧时间什么都烧。别想着有和平共处的双赢、多赢，经营策略就只是干死一切对你成为老大有威胁的企业。
　　加入了英才网，我见了总裁张建国。他和几个核心高管都来自华为。资本非常重视经营团队的素质，要在资本市场上卖出价来，核心成员最好有品牌有故事，一顺的华为骨干不就相当于黄埔品牌吗？
　　我又错过了入职英才网的最佳时期。有期权，但数额已经非常有限了。
　　我虽是研发总监，但三天两头参加产品团队的讨论。这里参会的都是产品经理，用户体验第一，产品经理的薪资待遇都明显高于码农。
　　为什么会这样呢？完全由它的盈利模式所决定。就说它的招聘业务，有网招、校招、还有高端猎聘。
　　网招是基础，它输了就没得玩了。最大的用户群是投简历的人。你只有足够多的简历，用人企业才肯出钱买你的产品。而所谓的产品则是对英才网数据库的一种使用权益。有不同时限和质量的各种简历套餐。
　　简单说，互联网之所以那么多的免费服务，就是因为用户数的体量创造了特定价值，而少量付费的客户才能获得自己的特殊诉求。招聘网免费向用户开放简历注册，公示职位吸引用户投简历。用人企业才是真正的客户，当然还有广告、和各种增值业务和扩展业务。网招进不了前三，别的再好，都不可能入资本的法眼。观念经济是需求绝对垄断的，实体经济的那些投入产出算计在这里都是垃圾，毫无用处。我入职当年，英才网就砸下了一个亿的广告，地铁车厢就像出了新车型那么显眼。
　　其实我在微软时就注意到了，它把钱的大头都砸在发布会和各种市场宣传上了。而不像老态龙钟的IBM，还在把钱撒在一个一个的渠道商的分销层级中。对！让信息直达客户，品牌赢得一切。观念经济就像是工业经济王国的生物入侵，一切玩法都变了。小公司可以是下游，但平台只能由大体量
　　我这个研发总监对产品有哪些特性，基本没有任何决定权。但有些情况下有否决权（非常少）。而主导产品经理团队的是公司CTO。
　　第一代互联网是张朝阳等搞起来的门户网站，接下来是李彦宏。那时，他们模仿的美国对手雅虎和谷歌都已经是业界的巨无霸了，其市场定位难以撼动。国家发现了观念经济的特点，如果任由这些大鳄赢者通吃，那么网络的舆论权有可能失控，于是果断出手干预，这才迎来了中国互联网的暖春。
　　到了马云、马化腾，平台业务已经开始统治互联网。移动新贵就是更晚的事了，可那是下一个风口。投资人徐新多贼啊，她的嗅觉告诉她该出手传给下一棒了，因为游戏规则一变，就只能重新洗牌。英才网进入易手倒计时。
　　互联网企业对用户体验计较到怎样的程度呢？从美观程度上说，是像素级的计较。最重要的是用户直接体验，检测的标准不是拍脑袋的经验，而是靠隐藏于页面里脚本代码的实际检测。
　　比如，填写冗长简历时，是在第几页放弃的？每页用了多长时间？多页好还是长页好？，一切都不能靠人猜。
　　代码不是为一两台机器写的，而是为几百上千台的集群写的。数据库阵列的访问是瓶颈，所有SQL（当时流行的还是结构化数据库）语句的效率都得经专业的数据库管理员严格测试审核。
　　数据库阵列还配有一个前定位索引服务器从而加速后续机器阵列的访问。此外，只读访问被独立出来，得到额外加速。CTO更有追求，要求研发部在底层建一个SITEOS，类似一个Web版操作系统。我未能实现这个大跃进工程，因此也倍感压力。
　　今天的移动互联网早已更新换代，但就是在那个时候，互联网企业也是新事物、新技术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个人改变命运的能力很弱很弱，而借势就是最好的选择。就像航天器一样，力量都用在变轨上，轨道上仅仅是借势自由滑行。
　　投简历的用户越多，发职位的用人企业也会越多，这反过来就激发了更多的人来投简历。这种互为增益的模式就产生了幂律效应，能存活的同类企业，除了前三名，几乎都很难存活。所以，资本必须在第一时间把资本砸下去。如果已经驾驭困难，聪明的投资人就会提早寻找下家，击鼓传花。
　　风投女王徐新就嗅到了风险的气味，她开始向一家美国网招公司出售英才网。资本进入又是一通洗牌，我又回到了要站队的尴尬境地。
　　狡猾的老美一上来就搞了所谓的猎人与农夫工程。把销售一切为二，打新单的叫猎人，深挖、维护老客户的叫农夫。猎人必须经公司数据库，将新客户过度到老客户，也就是让猎人交给农夫。如此，客户资源在中间的数据库环节就被固化到了公司的数字资产中。
　　实际上，这是公司和销售个人争夺客户资源的持有权，以防收购时发生客户流失。战火漫延，不少销售人员之所以可以游走于不同的同类公司，就是因为他们自己带着客户资源。
　　柳霞劝我调整心态，找一家自己比较喜欢的业务去做。我于是去应聘了一家搞CAE的公司，我喜欢计算机仿真，我相信那是未来工业设计的方式，工作性质也比较符合退休前软着陆要求，可惜两次都没成功。这时，我收到了一位同学的邀请，让我去一家叫汤姆逊的法企应聘。过了45岁，职业生涯进入下行通道，真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
　　柳霞劝我调整心态，找一家自己比较喜欢的业务去做。我于是去应聘了一家搞CAE的公司，我喜欢计算机仿真，我相信那是未来工业设计的方式，工作性质也比较符合退休前软着陆要求，可惜两次都没成功。这时，我收到了一位同学的邀请，让我去一家叫汤姆逊的法企应聘。过了45岁，职业生涯进入下行通道，真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
　　柳霞说他们空明人也有空天海一体的互联网，其中空天互联网也开通不久。所有三维星网上的小卫星都非常小，本身就是一个太空版的海包，采用有机无机混合计算和激光通信，有高精度的ATP（捕获、跟踪、对准）系统。柳霞还说可以给我引见这方面的专家，说是莉娜之的男友，现在已经调到北京工作。
　　我在东京见过他，也不知道这次能否从他那了解到我爷爷的事。